第663章 南京议立定乾坤,太傅忠言破佞论(2 / 5)
谢太保旧部,自然为其说话!可曾想过,若瓦剌见我等誓迎上皇,恼羞成怒杀了上皇,将军担得起责任吗?”
谢渊旧部猛地抬头,铁甲碰撞发出脆响,声音带着悲愤:“侍郎此言差矣!末将在安定门守了七日,每日见谢太保登城,必对将士言‘上皇在敌营,吾等每多守一日,上皇便多一分生机’!前日瓦剌攻城,校尉张某身中三箭,临死前仍喊‘救上皇’,将士皆愿死战,非为守城,为救上皇!若南京明诏‘绝瓦剌挟制’,便是弃上皇,将士必寒心,京师旦夕可破!”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条,“这是张某的血布条,上面写‘愿陛下(上皇)归,臣死无憾’,末将带此来,便是要告诉诸位大人,京师将士未弃上皇,南京岂能先弃?”
太子太傅接过血布条,展开时,殿内一片寂静,烛火映着布条上模糊的血字,刺得百官眼疼。他转身面向百官,声音沉稳却带着力量:“李尚书说谢太保‘不知南京虚实’,可谢太保在密信中言‘南京粮饷虽紧,然江南乃鱼米之乡,暂借富户粮,待北伐胜后还之,百姓必愿;江南卫所兵三万,若选一万精锐驰援,余两万守南京,足矣’—— 此乃深思熟虑,非妄谈!”
他举起谢渊密信,继续道:“谢太保更言‘立君可,但需明诏:一、遥尊上皇为太上皇,新君以弟侍兄,绝无夺位之心;二、设‘北伐督府’,以新君为督,臣为副,楚王殿下监军,统筹京师、江南军,誓救上皇归;三、遣死士入瓦剌,通上皇消息,令其知大吴未弃,安心待援’—— 此三策,既稳社稷,又全忠孝,何乐而不为?”
李嵩脸色铁青,仍强辩:“太傅此言,乃书生意气!瓦剌岂会因一纸诏书便不杀上皇?若北伐兵败,新君威望扫地,江南必乱,社稷更危!” 刑部尚书立刻附和:“祖制无‘新君救上皇’之例,若擅设‘北伐督府’,乃违祖制,臣请太傅三思!”
太子太傅冷笑一声,走到案前,翻开《大吴祖制录》,指着其中一页:“李尚书、刑部尚书可曾记得,元兴帝永乐三年,成祖兄(原太子)蒙尘于漠北,成祖立为监国,即刻设‘北伐督府’,亲为督,率师救兄,终迎兄归 —— 此乃祖制!今谢太保之策,正是仿元兴帝故事,何谈违制?” 他转向李嵩,语气更冷:“至于‘北伐兵败’,李尚书怕是忘了,谢太保守安定门,以残军抵瓦剌十万铁骑,至今未破,此乃将才;楚王殿下久在边地,熟谙军务,监军可保军纪 —— 如此配置,何来‘兵败’之虞?倒是李尚书,前日玄夜卫密报,令郎在江南粮铺囤积粮食,待价而沽,若北伐需借粮,令郎恐不愿吧?”
李嵩听得 “令郎囤积粮食” 几字,像被热油泼了面门,身子猛地一震,往后踉跄半步,后腰重重撞在殿阶的白玉栏杆上,发出 “咚” 的闷响。他右手死死攥住绯色官袍的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腰间的玉带都绷得发紧,玉扣碰撞着发出细碎的 “叮铃” 声,却掩不住他声音里的慌乱。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仍强撑着辩驳:“太傅血口喷人!犬子不过是借江南粮多,做些寻常粮贸生意,何来‘囤积’之说?北伐是国事,与家事无关!”
这话刚落,殿内便起了低低的窃窃私语。吏部侍郎本想上前替他圆场,刚迈出半步,便被身旁的刑部郎中悄悄拉了把 —— 郎中眼神示意他看玄夜卫记录官,那记录官正低头在青竹簿册上疾书,笔尖划过纸页的 “沙沙” 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显然是把李嵩的辩解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其余官员或低头捻须,或两两对视:户部的主事偷偷翻了翻袖中藏的粮价记录,上面 “南京粮价三日涨两成” 的字迹格外扎眼;曾戍边的兵部郎中则皱着眉,显然清楚粮价暴涨对北伐的致命影响 —— 谁都明白,江南粮铺多被李嵩门生故吏把持,所谓 “合法经商”,不过是借 “北伐” 之名囤积居奇,这层窗户纸,今日被太子太傅当众捅破了。
楚王见李嵩窘迫,也顾不上宗室礼仪,上前一步便撩起藏青色袍角,声音里带着边地将士特有的悍气:“太傅所言极是!臣在宣府卫戍边五年,最知士卒心 —— 去年瓦剌围城,将士们饿着肚子守城墙,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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