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谢公率卒三百去,残刃犹能斩贼狼(2 / 7)
声高喊,声音虽不似往日洪亮,却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张阿牛也撑着坐起来,用没受伤的左腿蹬着地,想捡起地上的断刀:“太保,我也能战,我能射箭!” 谢渊看着他,心里一阵发酸,却还是点头:“好,你跟在医官身边,帮着递箭。”
他让人将伤卒交给随队的医官,自己则提着卷刃的镇国剑,率先往主街走去。李虎带着残兵紧随其后,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远处的惨叫声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焦糊味 —— 那是百姓的房屋被瓦剌兵烧毁的味道。
主街的青石板路被血浸得发暗,数十具百姓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姿态狰狞 —— 白发老妪蜷缩在墙角,双手仍保持着护头的姿势,后脑的伤口凝结着紫黑的血痂;年轻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三岁孩童,孩子的小脸已无血色,妇人的胸口插着半截长矛,矛杆上还挂着她的衣襟;还有个十来岁的少年,手里攥着一把断尺,指骨因用力而泛白,显然是死前还在反抗。
两名瓦剌兵踩着血洼走来,长矛尖挑着妇人的绣裙与孩子的布老虎,笑得粗嘎。旁边拴着的三匹骡马,驮着鼓鼓囊囊的麻袋,袋口露出半块绣花帕子、一串铜钱,还有百姓过冬的棉衣 —— 那是他们从各家各户抢来的财物。“这些汉人,真是不经打,杀几个就吓破了胆!” 左边的瓦剌兵用生硬的汉话说道,还故意用长矛戳了戳老妪的尸体,尸体随之一颤,引得两人又是一阵狂笑。
“杀!” 谢渊的怒吼陡然炸响,如惊雷般刺破街巷的死寂。他左脚蹬地借力,玄色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如离弦之箭,直扑向那两名瓦剌兵。镇国剑虽已在途中厮杀中卷了刃,剑脊上满是缺口,却仍带着破风的锐响,顺着左侧瓦剌兵的肩胛缝隙刺入,直透后心。那瓦剌兵闷哼一声,长矛脱手,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血顺着剑刃往下淌,滴在谢渊的靴尖上。
右侧的瓦剌兵刚要转身挥刀,亲卫队长李虎已如影随形赶到。李虎的弯刀是宣府卫的制式兵器,磨得雪亮,他左臂护着胸口,右臂发力横斩,刀刃精准砍中瓦剌兵的脖颈,鲜血喷溅而出,溅在李虎的玄色铠甲上,红得刺眼,顺着甲片的缝隙往下淌,在腰腹处积成小小的血洼。
“跟俺们杀!护百姓,守内城!” 李虎高声喊道,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颤。剩余的一百五十余名残兵紧随其后,冲入街巷 —— 他们有的举着断刀,有的握着长矛,还有的甚至拿着百姓家的铁叉,虽武器残破,却个个眼神如炬。可瓦剌兵人数远超残兵,且多是常年在草原厮杀的百战老兵,很快就从两侧包抄过来,形成合围之势。
前排的瓦剌兵手持圆盾,盾面蒙着厚牛皮,上面还沾着之前厮杀的血迹,他们步步紧逼,将残兵们往街巷深处压缩;后排的瓦剌兵则弯弓搭箭,箭雨如蝗,直往残兵阵中射去。一名叫王二的亲兵,左手持着半截断盾,死死护住身边的新兵孙小五,盾面瞬间被射中三箭,箭羽深深嵌入牛皮,木屑簌簌落下。“小五,别慌,跟着俺!” 王二的声音带着镇定,可孙小五还是能看到他握着断盾的手在微微发抖 —— 王二的右腿在途中遇袭时被箭划伤,此刻正忍着剧痛作战。
一名瓦剌兵突破残兵的前阵,举着弯刀直刺谢渊的胸口。谢渊侧身避过,左手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持剑反砍,剑刃虽卷,却仍砍中对方的手臂,深可见骨。可他刚要抽剑,斜后方突然袭来一支长矛,矛尖如毒蛇吐信,直指他的左臂。谢渊避之不及,长矛的铁尖划破他的护臂甲片,在皮肉上划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瞬间浸透了玄色护臂,顺着甲缝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太保!小心!” 远处传来张阿牛的高喊。张阿牛是之前幸存的伤卒,右腿被箭射穿,此刻正单膝跪在一辆翻倒的板车上,左腿因发力而微微颤抖,右手拉满长弓,箭杆被他握得泛白。他的箭没有箭羽 —— 途中遇袭时箭羽都被刮掉了,只能用布条缠在箭尾配重,可他眼神却异常坚定,箭尖死死锁死那名持矛瓦剌兵的咽喉。“咻” 的一声,箭如流星般射出,精准穿透瓦剌兵的咽喉,那兵手里的长矛 “哐当” 落地,身体捂着脖子,嘴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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