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终教宵小难逃法,再保京师气象佳(2 / 6)
讯,她实在怕了 “城破” 二字。可翻着翻着,她摸到了一个布包,里面是去年谢渊在卢沟桥练兵时,她去送艾草,谢渊亲手给她的一块烤饼 —— 饼早就干硬了,她却一直舍不得扔。想起当时谢渊握着她的手说 “阿婆放心,我谢渊在一天,就守好京师一天”,张阿婆突然哭了,包袱掉在地上:“不对,谢侍郎不是这样的人…… 他要是想通敌,怎么会跟咱们一起嚼麦饼?”
消息传到内阁时,首辅李东阳刚踏进议房,手里还攥着通州仓的粮情奏报。户部尚书刘焕捧着一张皱巴巴的榜文,慌得声音都变了调:“李首辅,您快看!满城都是这个!百姓都慌了,德胜门的民户要出城,京营的兵卒也有窃窃私语的,再这么下去,京师的人心就散了!” 李东阳接过榜文,指尖触到粗糙的纸张,目光扫过 “谢渊通敌” 四字,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太清楚谢渊这两个月的辛苦:正月里天寒地冻,谢渊住在京营的帐篷里,跟兵卒一起吃掺麦的粥,一起练补垣术,手上的冻疮裂了又好、好了又裂;前几日瓦剌退走,谢渊还亲自去通州安抚百姓,把自己的棉袍脱给了冻得发抖的孩童。这样的人,怎么会通敌?可榜文上的话写得 “凿凿”,又贴得满城都是,若不尽快查清,别说民心,连京营的士气都要垮了。
正在这时,谢渊一身戎装走进来,甲叶上还沾着操练时的雪粒,鬓角的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乱。他一眼就看到了李东阳手里的榜文,脸色却没什么波澜,只是声音比往常沉了些:“首辅,此乃内奸作祟无疑。瓦剌刚退,他们就造这种谣言,无非是想乱我京师民心,等瓦剌再回来时,咱们不攻自破。臣请陛下下旨,令玄夜卫彻查,揪出背后主谋,还百姓一个真相 —— 也还臣一个清白。” 他说这话时,目光坦荡,没有丝毫慌乱,仿佛那榜文上骂的不是自己。李东阳看着他,突然松了口气:“好,我这就跟你去见陛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萧桓接到奏请时,正在御书房看京营的操练记录,上面写着 “锐士七千,皆能执刃迎敌,火器命中率逾七成”。听到 “匿名榜文” 的消息,他猛地把记录扔在案上,龙椅的扶手被攥得咯咯响:“岂有此理!谢尚书刚练强京营,瓦剌才退,就有人敢造谣惑众!传朕旨意,周显率玄夜卫文勘房、街巷巡防千户所,即刻彻查,三日之内必须有线索!若查不出,玄夜卫上下都要担责!”
周显领旨后,第一时间带人设卡,不许任何人再撕毁或张贴榜文,又亲自把京营辕门外那张最完整的榜文揭下来,小心翼翼地卷好,带回玄夜卫文勘房。文勘房主事张启早已备好勘验工具:几锭不同的墨、一叠各色纸张、还有之前李谟余党案的笔迹档案,见周显进来,立刻迎上去:“指挥使,咱们从墨色、纸张、笔迹三方面查,内奸再狡猾,也定会留下破绽。”
张启先把榜文铺在案上,用指尖蘸了点榜文边缘的墨,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取过案上的两锭墨 —— 一锭是镇刑司旧制的松烟墨,一锭是京师士民常用的桐烟墨,分别在纸上试了试。“指挥使您看,” 他指着试墨的痕迹,“榜文上的墨色黑中带青,干了之后有细微的裂纹,跟这锭镇刑司的松烟墨一模一样;而桐烟墨色褐带淡香,干后温润,绝不是这个样子。京师里,除了镇刑司的旧人,没人能拿到这种松烟墨。” 接着,他又把榜文对着窗外的天光,指给周显看:“您再看这纸,是理刑院特供的桑皮纸,纸纤维粗而韧,边缘还有‘理刑院库存’的暗印 —— 这种纸民间不许私用,只有理刑院的官吏才能领用。贴榜人能拿到这种纸墨,要么是理刑院的旧吏,要么是跟李谟余党有关联的人。”
最后看笔迹,张启从档案柜里取出李谟余党王信的供词 —— 王信是前镇刑司主事,李谟伏诛时脱逃,一直下落不明。他把供词铺在榜文旁边,用细笔在两者的 “通”“乱”“相” 字上画了圈:“指挥使您瞧,王信的字有个特点,横笔收尾时顿得极重,像刀刻的一样;榜文上这些字,横笔收尾的力道、角度,跟供词上的一模一样,连起笔时的小弯钩都分毫不差。这榜文,定是王信伪造的!”
玄夜卫查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师。百姓们虽还有些疑虑,但看到玄夜卫的人挨街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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