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御史附声谋避祸,良田受馈语偏长(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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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晕开细小的红。\"这砖...\"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将军立刻单膝跪地,将残砖举过头顶:\"陛下,这是塞北城墙的砖!北元兵昨夜攻到城下,弟兄们用身体堵缺口,血渗进砖缝,冻成了冰!今早我来时,砖上还沾着弟兄们的碎骨!\"

满殿的呼吸突然都停了。户部尚书攥着迁亡疏的手发起抖,疏角被指甲掐出印子。将军望着龙椅上的皇帝,甲胄上的霜花慢慢化成水,顺着甲片往下滴,落在金砖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十年了!边军守着长城,甲胄冻裂了就裹草绳,粮食断了就煮弓弦,可没人退过半步!去年冬,弟兄们煮弦粥时还笑,说 ' 等开春就能见着新粮 ',结果呢?粮车没到,倒等来北元的胡马 —— 因为漕米早被内奸送了敌营!\"

\"放肆!\" 周显突然喊起来,却被将军的眼神逼得往后退,\"你... 你不过是个边将,敢在殿上污蔑朝臣!\" 将军猛地站起身,甲胄碰撞的声响震得铜炉烟丝乱颤:\"污蔑?我这甲上的血,是北元兵砍的;这砖上的血,是弟兄们流的!你那百亩良田的土,是用边军的命换的!\" 他指着殿外,声音突然哑了,\"塞北的烽烟都快烧到长城了,你们还在议着迁都,想着私财,对得起砖缝里的忠魂吗?\"

萧桓突然从龙椅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将军面前,伸手去接那块残砖。指尖触到砖面的瞬间,他猛地攥紧 —— 砖上的血痂虽冷,却像有股热流顺着指尖往心里钻。\"迁亡疏,搁置。\"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沉,\"传朕旨意,漕运使即刻收监,镇刑司彻查私粮案!\" 他望着满殿低头的大臣,目光落在周显身上,\"周御史,你那百亩良田,朕派玄夜卫去查。\"

周显 \"噗通\" 跪倒在地,玉扳指掉在地上,滚到将军脚边。将军没看,只是捧着残砖,声音软了些:\"陛下,臣还有请。\" 他抬头时,眼里的怒火消了些,多了层水汽,\"金陵的舟楫,先别备。请陛下先随臣去长城,祭祭那些埋在砖下的弟兄 —— 他们守了一辈子土,不能让他们看着朝堂避祸,看着内奸逍遥。\"

萧桓望着残砖上的血痕,突然想起德佑初年,他亲赴边地,见士兵们在雪地里屯田,冻裂的手里攥着麦种,说 \"陛下放心,有我们在,胡马过不了长城\"。如今那些人,多半已埋在长城下,砖缝里的血,就是他们没说出口的话。\"好。\" 皇帝的声音带着哽咽,\"朕随你去。祭完忠魂,再议守土。\"

殿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殿门 \"吱呀\" 响。将军捧着残砖往外走,甲胄上的霜水混着砖上的血,在金砖地上留下串暗红的印子。周显还在地上哭求,却没人再看他 —— 满殿的目光,都跟着那块残砖,跟着那道带着塞北寒气的身影,仿佛看见了长城下的忠魂,正透过砖缝,望着这紫宸殿,望着这万里河山。

后来,玄夜卫在江南私窖里搜出的漕米,全送了边军。将军带着皇帝去长城时,在砖缝里捡出半块箭杆,上面刻着个 \"守\" 字 —— 是十年前个小兵刻的,如今那小兵的尸骨,早与城墙融在了起。萧桓在长城下立了块碑,碑上没刻字,只嵌了块带血的残砖,像颗永远睁着的眼,提醒着每个来此的人:这河山,是用忠魂的血与骨,垒起来的。

晨霜,在太和殿的金砖上凝着冷光。王三裹着新缝的粗布袍,站在殿角的阴影里,左臂箭伤刚拆了绷带,疤痕像条暗红的蛇爬在皮肤上。他是昨日随谢渊从居庸关赶回的,怀里还揣着独石口百姓的遗物 —— 半块被瓦剌马蹄踩碎的 \"吴\" 字砖,砖缝里嵌着几根孩童的头发。

殿门开时,冷风卷着雪粒扑进来,户部尚书张敬之的貂裘下摆扫过门槛,他捧着奏疏的手微微发抖,却刻意把腰杆挺得笔直。\"陛下,\" 他的声音先于身影飘进殿内,带着江南口音的软,却藏着不容置疑的硬,\"瓦剌三万铁骑已过龙门所,居庸关守卒不足五千,神京空虚,唯迁南京可保社稷。\"

王三突然攥紧了怀里的砖,指节泛白。他想起独石口城破时,张敬之的侄子、时任独石口粮监张承业,带着镇刑司旧吏打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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