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莫道孤城无寸骨,请看赤血溅城隈(2 / 5)
的后背被砍了一刀,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踉跄着后退,靠在城墙上。
他望着城下,缇骑的帐篷依旧纹丝不动,隐约还能听见里面的笑声和划拳声。血顺着后背往下淌,浸透了他的衣甲,滴在城砖上,溅起小小的血花。他突然笑了,笑得咳出一口血,血落在滚烫的城砖上,很快就被烤干,只留下暗红的印记。
“谁说…… 孤城无寸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矛尖插进城墙的砖缝里,“请看…… 这血……”
声音越来越低,他的身体顺着城墙滑下去,最后靠在墙根,眼睛还望着缇骑帐篷的方向。日头渐渐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和城墙上的血痕交织在一起,像一幅狰狞而悲壮的画。
风还在吹,卷着尘土和血腥气,城楼的鼓角声早已停歇,只有苍蝇还在不知疲倦地嗡嗡叫着。城隈的砖墙上,密密麻麻的血痕在夕阳下泛着暗紫色的光,像是无数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
岳峰按着腰间佩刀登上箭楼时,热浪正裹着沙尘扑脸。城楼下,北元夜狼部的骑兵已列成三道横阵,马蹄扬起的黄尘与天边的昏云连在一处,像要把这座边城压碎。他转头望向西侧角楼,镇刑司缇骑李谟正凭栏而立,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身后亲卫捧着的食盒里,隐约飘出酒肉香。
\"岳指挥,\" 李谟转过身,嘴角噙着笑,\"夜狼部不过虚张声势,何苦让弟兄们在城头晒着?\"
岳峰攥紧了拳,指节抵着城砖的凹痕 —— 那是去年守城时,被箭矢凿出的坑。\"李监军,昨夜哨探回报,敌营新增了投石机,今日必是总攻。\"
李谟嗤笑一声,用靴尖踢了踢脚边的空酒坛:\"岳指挥戍边多年,还看不清?这些鞑子不过想要些粮草,不如开城送些布匹,省得弟兄们流血。\"
岳峰猛地回头,目光扫过李谟身后的缇骑:\"监军可知,库房只剩三日口粮?昨日巡城,见第三队士卒嚼着树皮守城,监军帐中却夜夜宴饮 ——\"
\"岳峰!\" 李谟脸色骤沉,玉扳指在掌心转得飞快,\"你是说镇刑司克扣军粮?别忘了,你麾下百户周显,前日才托我向兵部递了 ' 粮草丰足 ' 的禀帖。\"
岳峰喉头滚动,周显昨日来报,说李谟以其家人为质,逼他在禀帖上画押。他压下喉头的腥甜,缓缓道:\"周百户昨夜巡哨时 ' 失足 ' 坠城,尸骨还在城下未收。\"
李谟眼神闪烁,突然扬声对左右道:\"岳指挥守城辛苦,怕是累昏了头。传我令,今日午时加派三十名缇骑巡查各营,敢有妄议军粮者,以通敌论处!\"
投石机抛出的石弹砸在城墙上,砖屑飞溅中,岳峰正站在南门楼擂鼓。鼓槌抡到第三下时,他瞥见西侧城墙有士卒倒下 —— 不是中箭,是饿晕了。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亲卫王二郎捧着半袋炒米奔来:\"指挥,这是最后一点存粮,分下去吧?\"
岳峰没回头,鼓声更急:\"先给东门楼的弟兄,那里是主力攻向。\"
王二郎迟疑道:\"李监军的人刚才来查库房,说 ' 非缇骑不得擅动存粮 ',小的硬顶着才抢出这点......\"
\"知道了。\" 岳峰的鼓声顿了半拍。他想起上月派去宣府卫求援的旗官回来时,腿上带着箭伤,说在居庸关被兵部员外郎张敬拦下,张敬拍着他的肩说:\"岳指挥是老将,守个把月不在话下,粮草先紧着京营。\" 当时他就疑心,张敬与李谟是同乡,这其中必有关联。
鼓声稍歇的间隙,他望向城下。夜狼部首领正立马阵前,手中弯刀指向城楼,看口型是在嘶吼 —— 斥候说,那鞑子将军已下了 \"破城后屠三日\" 的令。城上的士卒听见这消息,有个年轻的弓箭手手抖得拉不开弓,岳峰走过去,按住他的肩:\"你家在卫城西街,有个老娘在吧?\"
士卒哽咽着点头。
\"那就守住。\" 岳峰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城破了,西街的老娘们,一个也活不成。\"
暮色降临时,北元暂时收兵。岳峰拖着灌了铅的腿巡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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