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椽木为槊户为刃,血痕渐染旧袍青(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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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狼部许的好处。\"

萧桓的指尖划过那两个字,纸糙得像大同卫的城墙砖,磨得指腹发疼。李德全在旁轻咳,银须上凝着水汽:\"谢尚书在外求见,说有镇刑司的账册要呈,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跪在丹墀下不肯起来。\" 李嵩的眼角跳了跳,袍角扫过案上的《元兴帝训》,把 \"边军如手足\" 的那页压得死死的:\"陛下,边事要紧,谢尚书许是被雨水冲昏了头,账册可容后再看。\" 萧桓却望着窗外的雨,雨线斜斜地割着宫墙,像无数把钝刀在磨:\"宣他进来。\"

大同卫的城楼已被北元的火箭烧穿了两个垛口,暴雨浇在火上,腾起的白烟混着雨雾,把城楼上的人影裹得影影绰绰。王庆裹着百姓送来的旧棉袍,袍子湿得能拧出水,贴在背上的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李谟的缇骑还在箭库门前站着,甲胄上的水顺着锁链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 那是刚才有个士卒想冲进去取箭,被他们用刀柄砸破了头。

\"将军!北元又架云梯了!\" 张猛的吼声劈着雨幕冲过来,他手里的木棍上绑着菜刀,刀刃被雨水洗得发亮,\"弟兄们说... 与其被监军按通敌罪砍头,不如战死在城上!\" 王庆突然解下腰间的总兵印,往李谟面前一扔,铜印砸在积水里,溅了李谟一袍角的泥:\"这官我不当了!但大同卫的弟兄,不能白死!\"

他转身登上城头,抓起一根烧黑的矛,矛杆上的炭屑被雨水冲得哗哗往下掉:\"愿意跟我死的,拿家伙!\" 城楼下的北元骑兵发出狼嚎般的呐喊,雨幕里的狼头旗忽隐忽现。王庆的吼声却盖过了他们,震得城砖缝里的积水都在颤:\"老子是大吴的兵!死也死在城上!\"

飞狐口的缇骑被岳峰的人冲散时,李嵩的手谕还揣在领头缇骑的怀里,纸页被雨水泡得发涨,\"擅闯者斩\" 的朱批晕成了一团红。岳峰的马踏过雪堆,溅起的泥水混着雪沫子落在甲胄上,冻成了冰碴。\"告诉王庆,老子来了!\" 他的吼声惊得林中寒鸟乱飞,身后的宣府兵举着临时打造的铁箭,箭杆上还留着铁匠铺的火痕,被雨水浇得冒着凉气。

谢渊在宫门外跪了两个时辰,暴雨把他埋在了雪水里,膝盖以下早已麻木,手里的便条却被体温焐得发潮,字迹晕得更厉害了。李德全出来时,他的睫毛已结了层冰壳,说话时冰碴簌簌往下掉:\"陛下说... 让岳峰先解大同之围,其他事... 战后再议。\" 谢渊望着宫墙内的灯火,那光隔着雨幕明明灭灭,像悬在边军头顶的刀,不知何时会落下。

岳峰的援军从北元侧后方杀来时,王庆正举着断矛刺向第一个爬上城楼的敌兵。两杆矛在空中相撞,火星溅在雨里,瞬间被浇灭,倒像是雪地里迸出的星子。\"王庆!老子来晚了!\" 岳峰的吼声穿透厮杀声,带着宣府卫的风沙气。王庆转过头,脸上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忽然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嘴:\"就知道你... 不会不管弟兄们。\"

北元的云梯在内外夹击下纷纷倒塌,暴雨中,夜狼部首领望着突然出现的援军,在马上惊疑不定 —— 这些人的箭杆粗陋,甲胄不全,拼杀起来却像疯了似的,倒比守城的兵更狠。李谟站在城楼阴影里,悄悄将 \"王庆通敌\" 的奏报塞进灶膛,火苗舔着纸边,映出他眼底的慌乱,纸灰被穿堂风吹得四散,混着雨水落在他的貂裘上,倒像是生了层霉。

雨还在下,大同卫的城砖吸饱了血,在月光偶尔破云的瞬间泛着暗红。王庆拍着岳峰的肩,伤口的血浸透了彼此的衣袍,黏糊糊的,倒像是又回到了雁门关的雪夜。\"先帝说... 边军是手足... 可现在... 这手足... 快被自己人砍断了。\" 他的声音发哑,被雨水呛得咳嗽起来。岳峰望着远处镇刑司缇骑撤退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矛,矛尖的血顺着矛杆往下滴,在积水里晕开小小的红:\"砍不断的。\" 他说,\"只要咱们还站着,就断不了。\"

暴雨渐渐小了,天边露出点鱼肚白。城楼上的士卒互相搀扶着坐下,用破布蘸雨水擦伤口,有人在哼宣府卫的军歌,跑调跑得厉害,却把李谟留下的最后一点阴霾,都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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