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戍卒青锋锈未磨,昨夜犹挑北元车(3 / 5)
:王庆的儿子在国子监与北元质子过从甚密。他抓起狼头旗残片,缺口的形状竟与谢渊呈上的屯田文书边角破损处惊人地吻合 —— 那文书是王石头按过指印的,指印边缘还带着麦秸的毛刺。
\"谢尚书,\" 萧桓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可知私扣军粮,按律当斩?\"
巳时
三法司会审堂内,周立仁的手在卷宗上抖得厉害。案上摊着王庆的屯田账与镇刑司的粮册副本,两处记载的 \"八百石\" 数目虽合,可账册的纸纹新旧却差着半年 —— 王庆的账是去年腊月的麻纸,镇刑司副本却是今年正月的宣纸。
\"周大人何故迟疑?\" 李谟把玩着茶盏,盏沿的茶渍圈像道解不开的锁,\"王庆自己都认了,这批粮是给岳峰旧部的 ' 过冬费 ',难道还能有假?\"
谢渊突然起身,朝服的玉带撞在案角,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作响。\"认了?\" 他抓起王庆的供状,指腹划过 \"通敌\" 二字,\"用烙铁烫出来的供词,镇刑司也敢当铁证?\" 他转向吴景明,\"大理寺验过刘显的伤,那烙铁印是新烫的,与供状日期差着三日 —— 这如何解释?\"
吴景明的脸涨得通红,喉间发紧。今早李嵩府的人送来帖子,说他外放的儿子已在赴任途中,帖子末尾画着个狼头,与镇刑司呈的残片一模一样。他低下头,指尖抠着朝笏上的裂纹,那是去年为阳曲卫冤案叩门时,被门环撞的。
堂外突然传来喧哗,玄夜卫押着个镇刑司缇骑闯进来。\"大人,\" 缇骑跪在地上,怀里揣着本账册,\"这是从李谟亲随房里搜的,记着八百石粟米换成了北元的战马,藏在大同卫旧粮仓!\"
午时
镇刑司马厩后的密道里,李谟正往马靴上缠裹腿。缇骑来报 \"账册被搜\" 时,他就知道该走了 —— 李嵩昨夜已送密信,说 \"王庆可弃,保大局\"。靴筒里藏着枚北元银戒,是当年与漠南贵族交易的凭证,此刻硌得脚踝生疼。
王庆堵在密道出口,手里攥着那道黄绫密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李谟,你把八百石粮换了战马,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撞出回声,像无数个岳峰在问。
李谟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干什么?保你我性命!\" 他猛地拔刀,刀刃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岳峰旧部、北元战马、通敌供状 —— 这些拼起来,才是圣上最想看到的 ' 边患 '。你以为陛下真信你?他不过是借你的刀,斩岳峰的根!\"
密道外传来玄夜卫的喝问声,谢渊带着人堵了去路。王庆望着李谟手里的刀,突然想起岳峰在雁门关挡箭时,背上的血在雪地里晕开,像朵开得极艳的梅。他猛地将密旨往李谟脸上一掷,黄绫展开的瞬间,朱红蟠龙印在阴影里亮得刺眼。
未时
文华殿的御前会审已持续三个时辰。王庆跪在中央,解开的衣襟露出肩胛处的箭疤 —— 那是岳峰在雁门关给他挡箭时,流矢擦过留下的。\"陛下,\"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指腹抚摸着疤痕,\"岳将军若想反,何必在雁门关替臣挡箭?何必把阳曲卫的屯田办得比军仓还丰实?\"
谢渊呈上从大同卫旧粮仓搜出的北元战马,马鬃里缠着的镇刑司腰牌在阳光下泛着铜绿。\"此牌刻着 ' 北镇抚司李 ',与李谟的腰牌编号相连。\" 他展开战马交易的账册,上面的墨迹与李谟伪造的供状如出一辙,\"八百石粟米并未通敌,是李谟与漠南贵族私换战马,欲栽赃岳峰旧部。\"
萧桓的手指在御案上抠出红痕,案头的狼头旗残片被他推到一边。他想起德佑十三年秋,岳峰求发冬衣的奏疏上,\"臣愿以屯田为质\" 的字迹苍劲如松;想起今早李德全递的密报,说 \"李嵩府中搜出与北元往来的密信\"。
李嵩伏在地上,花白的头发垂在金砖上,像堆将燃尽的灰。\"陛下,老臣... 老臣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却始终没提李谟的名字 —— 那是他的亲侄,当年送进镇刑司时,曾说 \"要为李家掌最利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