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昨日左顺门争烈,犹赞岳侯提锐兵(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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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玉印的手在抖,指缝里渗出血。他想起今早朝会上,谢渊瞪着他的眼神,那里面有失望,有愤怒,却没有鄙夷 —— 谢渊懂他的难处。可李嵩的话又在耳边响:\"你若翻供,明日张显的尸首就挂在正阳门,旁边贴你的 ' 通敌 ' 罪证。\"

窗外传来缇骑的喝骂,是谢渊派来的人被拦在了巷口。张敬之突然将玉印扔进炭盆,看着它在火里裂成两半,像自己此刻的心。\"告诉谢大人,\" 他对老管家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张某... 不配他相救。\"

萧桓在暖阁里翻着两份奏疏,一份是张敬之的 \"罢岳峰疏\",一份是谢渊的 \"保岳峰疏\"。两份疏都放在元兴帝御笔题写的 \"公正\" 案上,却像两个耳光,打得他眼晕。

\"李德全,你说张敬之为何反戈?\" 皇帝的手指在 \"岳峰\" 二字上敲着,案上的银骨炭明明灭灭,映着他眼底的疑云,\"他素来与李嵩不和。\"

李德全正用银箸拨着炭,闻言笑道:\"陛下,文官嘛,向来是 ' 闻风使舵 '。前日见镇刑司拿出 ' 证据 ',自然要顺天应人。\" 他从袖中摸出张纸条,是王瑾从宣府卫发来的密报,说 \"岳峰与石彪的兵马已在大同卫外围会师,旗号都换了 ' 岳' 字旗\"—— 这纸条,是李谟的缇骑伪造的,墨迹里还混着蓟州卫特有的砂。

萧桓将纸条凑到烛火前,火苗舔着纸边,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想起幼时随泰昌帝狩猎,岳峰还是个侍卫,为救他被熊抓伤,后背的伤疤像条蜈蚣。那时岳峰说:\"臣这条命是陛下的,刀山火海都敢闯。\"

\"传旨。\" 萧桓突然放下纸条,炭灰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让岳峰即刻回京述职,宣府卫暂由副将接管。\" 他没说罢官,也没说治罪,只留了个模棱两可的活口 —— 心里那点残存的信任,像雪地里的火星,还没彻底熄灭。

李嵩得知萧桓的旨意,在府里摔了茶盏。\"废物!连个岳峰都扳不倒!\" 他指着李谟的鼻子骂,锦袍上的盘扣被扯得歪斜,\"张敬之的疏都上了,为何只让他回京述职?\"

李谟跪在地上,玄色蟒袍沾着炭灰:\"叔父息怒,臣已安排好了。岳峰若回京,必经居庸关,那里的缇骑是咱们的人,会 ' 失手 ' 让他坠崖;若他抗旨,便坐实 ' 拥兵自雄 ',再派玄夜卫去剿,名正言顺。\"

\"玄夜卫?\" 李嵩冷笑,\"沈毅那批旧部还念着岳峰的恩,得换诏狱署的人去。\" 他从匣中取出枚铜符,上面刻着 \"奉旨密办\" 四字,\"拿着这个,调诏狱署缇骑三千,埋伏在居庸关两侧的山坳里,对外只说是 ' 护岳峰回京 '。\"

李谟接过铜符,符上的寒气浸得指尖发麻。他想起刘成(改调令者)临死前的哭喊,突然有些怕,却被李嵩的眼神逼了回去 —— 从他靠家族荫庇进镇刑司那天起,就没了回头路。

张敬之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梦里儿子张显穿着囚服,脖子上套着枷,在雪地里对他喊 \"爹爹救我\"。他披衣走到书房,见案上放着谢渊派人送来的信,说 \"已找到张显贪粮的证人,是个被镇刑司流放的老仓官,现藏在石景山的破庙里\"。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信上,\"证人\" 二字亮得刺眼。张敬之摸出李嵩给的账册,指尖在 \"张显\" 的名字上划来划去,划得纸页起了毛。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当官可以不聪明,但不能坏了良心。\"

鸡叫头遍时,他唤来老管家:\"备车,去石景山。\" 管家愣住了,他笑道:\"某当了一辈子官,总不能让儿子觉得,他爹是个卖友求荣的小人。\" 车轴转动时,他摸了摸袖中那半枚裂开的玉印,心里竟比昨日轻松了些 —— 有些债,总得用骨头去还。

谢渊在兵部值房接到张敬之的消息时,天刚蒙蒙亮。他望着窗外的雪,突然想起元兴帝北征时,曾在大同卫的城楼上写过一首诗,最后两句是 \"宁为玉碎酬家国,不做瓦全负苍生\"。那时的岳峰,还是个小旗官,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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