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2 / 5)
气息。刑部侍郎张谦虽已下狱,但倒谢派残余官员仍如跳梁小丑,吏部郎中王敬第一个出列,皂色官袍的下摆扫过阶前,声音尖利:\"李彪、张敖、吴成三人名列兵变名录,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大吴律?贼盗篇》明载 ' 谋逆者株连三族,不分首从皆斩 ',此三人若不严惩,何以儆效尤?\" 他抖着手中抄录的律条,朱笔圈出的 \"斩立决\" 字样格外刺眼。
谢渊捧着名录从班列中走出,素色官袍在满堂绯色官袍中如寒松独立,他将名录轻放在御前案上,指尖拂过 \"李彪\" 二字旁的批注:\"启禀陛下,臣查镇刑司密档,李彪三人虽在名录,却无实际谋逆之举。\" 他展开名录附页,那里贴着玄夜卫抄出的镇刑司日志,墨迹斑驳的纸页上写着 \"十月初三:李彪拒画押,赵显以其子相胁十月十五:张敖欲自首,被吴成劝止,恐家眷遭难 \",字迹是镇刑司书吏的日常记录,绝非伪造。
\"诸位请看,\" 谢渊举起日志,让堂下官员都能看清,\"调兵符尚在熔炉未铸,粮草未动分毫,军械补给的账册上更是连三人的署名都没有。\" 他转向王敬,声音清越如钟:\"《大吴律》不仅有 ' 谋逆斩 ',更有 ' 胁从减等 '—— 赵显用其家眷性命相逼,密档记着李彪之子现仍被囚于蔚州地牢,此等情况下的画押,岂能算作真心反逆?\"
堂下顿时哗然,王敬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谢大人莫不是查案查昏了头?名录在此,还敢说不是逆党?怕是想借 ' 胁从 ' 之名结党营私!\" 谢渊不为所动,从袖中再呈一折,折子封面写着 \"镇刑司改制疏\":\"臣所求非宽宥,而是依法治罪 —— 首恶赵显已伏法,胁从者若能戴罪立功,查缉代王余党,正合《大吴律》' 改过自新者减罪 ' 之意。\"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扫过满堂官员:\"更要紧的是,为何赵显能私铸调兵符、勾结余党而无人察觉?\" 谢渊叩首道,\"镇刑司自元兴帝设立以来,直属于帝,掌缉捕、刑狱却不隶三法司,既无监督又无制衡,已成藏污纳垢之地。王林案的伪币、狼山的盐引、今日的兵变名录,皆由此司一手操办!\"
\"臣请陛下将镇刑司并入玄夜卫,设风宪官掌监察、大理寺掌复核、玄夜卫掌执行,三司互监 —— 调兵需三堂会签,密档需三司同查,印信分铸三块,缺一不可用,\" 谢渊的声音掷地有声,\"如此方能斩断私权操控的黑手,杜绝党祸再生。\"
德佑帝指尖叩着案几,龙纹玉扳指与紫檀木碰撞出轻响,目光在名录与改制疏间流转,又瞥向阶下的陈文 —— 这位都御史正低头整理袍袖,神情肃然。\"陈文素持正,\" 皇帝突然开口,\"镇刑司改制与胁从定罪之事,便交你掌理。\"
陈文躬身领旨时,宽大的袍袖不经意滑落,露出半张麻纸字条,上面是前日谢渊赠《会审录》时,他回赠的批注:\"镇刑司不除,党祸难绝,三司互监乃治本之策。\" 墨迹虽淡,却与谢渊折子里的主张分毫不差。谢渊望着他,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没有言语,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 \"依法治罪、革除弊政\" 的坚定 —— 这道目光,比任何辩驳都更有力量,在烛火摇曳的大堂中,悄然定下了朝堂洗牌的基调。
诏狱的油灯芯结着焦黑的灯花,忽明忽暗的光线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石壁渗出的水珠顺着裂缝蜿蜒,在青砖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赵显的镣铐拖着沉重的铁链,每一步都在青砖上刮出刺耳声响,像钝刀割在人心上。他囚服上的血污已半干,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在昏暗里透着诡异。
谢渊举起林缚抄录的名录残页,纸页在穿堂风里微微颤动:“赵显,五虎余党为何偏选冬至兵变?代王旧部的军械藏在何处?” 话音未落,赵显突然猛地撞向狱卒递水的手臂,陶碗 “哐当” 碎裂,趁狱卒俯身去扶的间隙,他像疯了一样冲向铁柱!“嘭” 的一声闷响,额头撞在铁柱上,鲜血瞬间从他额角涌出,顺着脸颊淌进嘴角。
狱卒扑上前时,赵显却用尽最后力气,蜷起右手,用指尖蘸着嘴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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