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驿前已见番奴影,朝里犹藏祸国臣(3 / 5)

加入书签

了拳头 —— 就算阻力再大,这被篡改的塘报,这被掩盖的真相,他也必须查到底。谢渊并未放弃,他想起延绥卫指挥使张谦是自己同科进士,惯用狼毫笔,笔尖略有分叉,写 “骑” 字时最后一捺总带个小勾。他托玄夜卫缇骑从镇刑司废纸堆里找到一份塘报抄件,果然见 “骑” 字笔迹圆润,与张谦的习惯截然不同。更可疑的是火漆印,真印边缘有细微的崩裂,而塘报上的印却光滑完整,显然是仿刻的。

他找到制墨匠人,将抄件上的墨迹与张谦平日书信对比,匠人捻着胡须道:“这墨迹用的是松烟墨,而张指挥惯用油烟墨,色泽差着三分,且这字是用新笔写的,张指挥的笔都是用了三年的旧笔,笔画有飞白。” 墨痕的破绽,成了撕开谎言的第一道口子。

谢渊微服前往中转驿站,老驿卒正在修补被暴雨冲坏的屋檐。见谢渊问及六月廿三的塘报,老人放下瓦刀,叹气道:“那晚雨太大,刘三进内间验报,我听见里面有撕纸声,出来时他靴筒湿了一块,还说‘不小心踩了水’。后来才听说清水堡失了,我这心里啊…… 总觉得不对劲。”

老人从怀里掏出块油纸包:“这是张指挥托我转交的家书,说‘若塘报延误,就把这个给谢大人’。” 信里夹着半张塘报底稿,上面正是 “敌骑三千” 的残句,墨迹被雨水洇开,却字字清晰。谢渊握着残句,指尖冰凉 —— 这是用边城将士的血泪写就的证据。

谢渊将墨痕鉴定、驿卒证词呈给萧桓,请求彻查刘三。石亨得知后,连夜拜访英国公张懋,两人在书房密谈至深夜。次日早朝,张懋率十余名勋贵跪在丹墀下:“陛下,谢渊与延绥卫张谦结党,故意质疑镇刑司,恐是想架空陛下耳目!” 户部尚书李嵩立刻附和:“镇刑司系国之利器,岂能因些许墨痕就动摇?”

萧桓看着阶下的勋贵,又看看谢渊呈上的证据,犹豫起来。镇刑司是他亲设的特务机构,掌监察百官之权,若承认塘报被篡改,无异于打自己的脸。他最终下旨:“刘三由镇刑司自行讯问,塘报之事暂不扩大。” 谢渊望着皇帝转身的背影,心沉如铅 —— 官官相护的网,比想象中更密。

谢渊并未因镇刑司的阻挠而罢休。他深知刘三只是枚棋子,背后必有更大的网,当即命玄夜卫缇骑换上便服,暗中监视刘三的动向。缇骑们分成三班,白日守在刘三常去的酒肆,夜里蹲在他家巷口,连他买醉时跟店小二的闲聊都一一记下 —— 这枚棋子,迟早会露出马脚。

三日后的深夜,城东 “聚财赌坊” 正闹得沸反盈天。刘三揣着刚赢的碎银,红着眼押上最后一注,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显然这几日得了不少好处。突然赌坊大门被猛地踹开,玄夜卫缇骑鱼贯而入,腰间的令牌在油灯下泛着冷光:“奉风宪司令,拿捕刘三!” 刘三吓得魂飞魄散,掀翻赌桌想逃,却被缇骑一脚踹翻在地,膝盖磕在青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缇骑搜身时,指尖触到他靴底的硬物,撕开夹层一看,竟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票面盖着鲜红的 “英国公府账房” 朱印,墨迹崭新,显然刚入账不久。刘三被押回诏狱署时,腿肚子还在打转,见缇骑取出刑具,不等动刑就已面无人色。

酷刑之下,刘三身上很快添了新伤,旧疤叠新痕,疼得他满地打滚。熬到后半夜,终于撑不住了,声音嘶哑地招供:“是石指挥…… 石亨让我换的塘报!” 他浑身颤抖,冷汗浸透囚服,“他说‘英国公亲口吩咐的,延绥卫的张谦是谢渊的同科,不能让他们立了军功’,事成后给我五百两银子,还拍着胸脯说‘出了事有咱家担着,保你没事’!” 招供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混着刑具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诏狱里格外刺耳。

缇骑刚让刘三在笔录上画押,墨迹还未干,诏狱署大门突然传来喧哗。镇刑司指挥使石亨带着数十名校尉闯了进来,校尉们举着刀,气势汹汹地喊道:“奉陛下口谕,提审要犯刘三!” 玄夜卫缇骑立刻横身阻拦,两方人马在大堂对峙,缇骑首领按着刀柄:“刘三是风宪司要犯,需候谢大人审完,岂能说提就提?” 石亨冷笑一声,掏出一块鎏金令牌:“镇刑司提人,凭此令牌即可,你们敢抗旨?”<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