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雪覆圜丘列鼎彝,龙章亲授使臣知(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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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瞟向勋贵队列,“谢御史虽忠直,然‘先斩后奏’权柄过重!《大吴律》载‘勋贵犯法需三法司会审’,若擅斩,恐失朝廷体面……”

话未说完,谢渊猛地抬头,青袍随动作掀起一角,目光冷冽如刀:“李大人忘了王林案?!” 他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坛下鸦雀无声,“王林私卖战马五千匹,若等三法司会审,北元早已拿着咱们的良驹踏破大同卫!边军在雪地里冻毙时,谁来讲‘朝廷体面’?” 他转向萧桓,字字铿锵,“陛下,臣请以玄夜卫密探为耳目,以军粮账册为铁证,每斩一人,必录口供、存物证,封存案卷回京备查!若有冤狱,臣愿以项上人头谢罪!”

萧桓望着谢渊坚毅的侧脸,又扫过李嵩发白的脸,缓缓开口,声音比北风更冷:“准奏。” 他目光扫过坛下,“今日授印赐旨,就是要让天下知道:大吴的律法,护的是守边的忠魂,不是贪腐的蛀虫;朕的皇权,授的是监察的铁腕,不是勋贵的情面!”

北风再次卷起,吹动谢渊手中的圣旨与铜印,青袍猎猎作响,似在应和这场涤荡阴霾的誓言。

萧桓看向李嵩,眼神带着警告:“王林党羽至今未清,镇刑司旧账堆积如山,若按常法拖沓,大军未至大同卫已粮尽。李卿若担心冤狱,不如回去清查本部账目,看看有多少军饷‘损耗’在自家库房!”

李嵩脸色煞白,跪地叩首不敢再言。坛下将士见状齐声欢呼,声浪惊飞树梢残雪 —— 他们知道,这道圣旨不仅是给谢渊的尚方剑,更是给所有贪腐蛀虫的催命符。

萧桓转向先锋营主将周骥,授以红漆帅旗:“你父周毅在大同卫血书‘城破人亡’,你当带这面旗,三日抵宣府,让边军知道,援军已至!” 周骥接旗时指节发白,红旗展开的瞬间,“周”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哽咽着立誓:“末将若延误时辰,甘受军法!”

礼官宣读誓文的声音响起,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凡通敌者,诛三族;凡贪饷者,曝尸三日;凡怯战者,斩于阵前……” 萧桓取过酒爵,将酒洒在坛下冻土中,酒液渗入处冒出白汽,似在告慰九泉下的边军忠魂。“出发!” 他拔剑直指北方,龙渊剑出鞘时龙吟轻响,“踏平黑风口,直抵大同卫!”

大军开拔时,天坛外的街巷早已被百姓堵得水泄不通。青石板路上的薄霜被往来脚步碾成湿泥,卖早点的摊贩忘了收摊,包子蒸笼的白汽混着寒风里的欢呼,在晨光中凝成朦胧的暖雾。白发老妪拄着拐杖挤到路边,将裹着三层棉纸的红糖包往士兵怀里塞,枯瘦的手指攥着士兵的甲胄带不肯放:“孩子,带上路上吃,暖身子…… 我家老三也在大同卫,你们替我看看他还活着没……” 话未说完,浑浊的眼泪已顺着皱纹滚落,在冻红的脸颊上结成细冰。

巷口的孩童们举着自制的木枪,枪杆上缠着红布条,踩着雪水跟在队伍旁奔跑,奶声奶气地喊着 “杀北元”“护陛下”,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跑得太急,摔在雪地里,手里的木枪却仍紧紧攥着,玄夜卫缇骑弯腰想扶,她却自己爬起来,拍着身上的雪继续追,红布条在风中跑得欢快。

谢渊策马行至德胜门,青袍下摆被北风掀起,露出腰间悬着的玄夜卫令牌,冰凉的金属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忽闻身后马蹄声急促,一名玄夜卫缇骑身披玄色披风,马鬃上还沾着雪粒,隔着三丈远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呈上密信:“大人,沈指挥使密报!”

谢渊勒住马缰,雪花落在他的眉梢,他接过密信时指尖微顿 —— 信封用的是镇刑司的旧笺,封口处的火漆已裂,显然是从信使身上紧急搜出的。展开信纸,墨迹潦草如乱草,显然是仓促写就,却在 “黑风口伏兵需借粮车掩护” 一句上,“粮车” 二字被反复涂改,墨团晕染了半页纸,像是写信人既想点明关键,又怕泄露天机。

“呵。” 谢渊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寒意,指腹划过那团墨迹,“李嵩今早在坛下阻挠授旨时,眼神就躲躲闪闪,原来是怕儿子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他抬眼望向张家口方向,那里的炊烟在天际线若隐若现,“借粮车掩护?倒是把王林那套阴私手段学了个十足。”

他将密信递给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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