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蛛丝马迹终难隐,鬼蜮心肠岂肯休(4 / 6)

加入书签

“王林在镇刑司待了二十年,对京中官员的脾性摸得通透。” 他缓缓道,“张武贪功冒进,陈九恋栈旧职,李忠溺爱其子 —— 他不过是捏住了每个人的软肋,就让他们甘愿为虎作伥。”

沈炼点头:“按供词,参与伪信案的还有镇刑司的三个笔吏,都已拿下。只是……” 他迟疑了一下,“诏狱的牢头说,王林昨夜在牢房里绝食,还说要见陛下,有‘军国大事’禀报。”

谢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这是想故技重施,用‘密报’拖延时间。亲征在即,不能给他任何搅局的机会。” 他提笔写了张字条,“你把这个交给诏狱典狱官,让他‘看好’王林,绝不能让他再与外人接触。” 字条上只有四个字:“水米不缺”—— 看似是体恤,实则是警告,若王林再有异动,便用 “优待” 的名义彻底隔绝他与外界的联系。

镇刑司的衙署里,气氛压抑得像要下雨。王林倒台后,新任指挥使是谢渊举荐的御史出身的林文,此人刚正不阿,一上任就烧了三把火:清查旧账、更换属吏、封存刑具,把王林留下的那套阴私手段尽数废除。此刻,林文正拿着李忠的供词,对着镇刑司的旧档一一核对。

“天启二十七年,北元战马交易…… 这里果然有破绽。” 林文指着账册上的 “损耗” 记录,“五千匹战马,怎会‘途中染疫,尽数倒毙’?太仆寺的验马记录上,明明写着‘皆为良驹’。” 他抬头看向属下,“去查当年负责押送战马的百户,看他还在不在京。”

属下领命而去,林文却揉了揉眉心。镇刑司的旧账乱得像一团麻,王林故意用 “损耗”“罚没”“赏赐” 等名目掩盖贪腐,稍不留意就会被蒙骗过去。他想起谢渊的嘱托:“镇刑司是皇权的利刃,若刀刃生锈,伤及的便是江山社稷。” 此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傍晚时分,属下回报:“大人,当年的百户王全,三年前就‘告老还乡’了,可玄夜卫查他的户籍,根本没有离京记录,像是…… 凭空消失了。”

林文的心头一沉:“消失?世上哪有凭空消失的人。去查王全的家眷,看他们近年的用度是否异常。” 他隐隐觉得,这个王全的消失,或许与战马交易的真相有关,甚至可能牵连出更多镇刑司的旧人。

萧桓在御书房接到林文的奏报时,正在看周骥从前线发来的军报。先锋营已过居庸关,沿途百姓箪食壶浆,连北元的游骑都少见踪迹,看来北元主力确实在围攻大同卫,无暇顾及京师外围。他放下军报,拿起林文的奏报,目光在 “王全消失” 几个字上停留片刻。

“王林在镇刑司经营多年,定有不少替死鬼。” 萧桓对侍立一旁的李德全道,“传旨给林文,让他顺着王全的家眷查,不必顾忌镇刑司的旧情面,该抓的抓,该审的审。”

李德全躬身应下,却迟疑道:“陛下,再过两日就要誓师了,此时在镇刑司大动干戈,会不会……”

“会不会让某些人不安?” 萧桓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冷意,“朕要的就是他们不安。王林的党羽藏得深,若不趁亲征前搅动池水,等大军离京,他们只会更猖狂。” 他看向窗外,暮色已浓,宫墙上的灯笼次第亮起,“让玄夜卫加派人手,盯着镇刑司的动静,凡有异动,先斩后奏。”

王全的家眷住在城南的贫民窟,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墙斑驳,门口堆着枯枝。玄夜卫密探扮成货郎,在附近蹲守了三日,终于发现了异常 —— 每日清晨,都会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送来米粮,放下东西就走,从不多言。

这日清晨,黑衣人刚放下米袋,就被埋伏的密探按倒在地。斗笠落地,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 —— 竟是镇刑司的旧狱卒,三年前因 “过失杀人” 被革职,据说已病死在流放途中。

“王全在哪儿?” 沈炼亲自审问,将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在黑衣人面前,烙铁的青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黑衣人起初还嘴硬,直到烙铁贴近脸颊,才尖叫着招供:“在…… 在西山的废弃煤窑里!王指挥说,等风头过了就送他去北元,给了他五千两银子……”

沈炼立刻带人赶往西山。煤窑里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