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半纸忠言藏私利,一腔虚语饰权谋(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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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出的痰带着血丝,他凑到赵承耳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成国公,别…… 别硬撑了。谢渊那性子你还不知道?越是跟他对着干,他越要查个水落石出。咱们这跪…… 这跪得越久,越显得心里有鬼啊。” 他喘着粗气,膝盖在雪地里磨得生疼,“不如先起来,找内阁的老伙计们通融通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赵承猛地转头瞪他,眼里的血丝在风雪中格外吓人,“等陛下的龙旗过了居庸关,查到咱们三年前分的那批‘赈灾粮’其实全给北元送了礼,再议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他挣扎着直起身子,冻得发紫的手紧紧攥着血书,指节捏得发白,“今日必须逼陛下松口!”

说罢,他朝着紧闭的宫门奋力大喊,声音被风雪撕得七零八落,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陛下!臣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实是京师安危要紧!若陛下执意亲征,臣赵承愿跪死在这宫门前,以谢列祖列宗!只求陛下收回成命,保大吴宗庙无虞啊!”喊完这话,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口寒气呛进喉咙,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沫溅在雪白的宫砖上,像朵触目惊心的红梅。身后的几位侯爷见状,脸色越发难看,跪在雪地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 —— 他们原以为这是场能拿捏皇帝的闹剧,此刻才惊觉,自己早已被风雪困在了这场进退两难的死局里。

御书房内,谢渊看着密报上 “赵麟幕僚招供分赃细节” 的字样,眉头紧锁:“陛下,赵承他们这是狗急跳墙。再让他们闹下去,恐动摇京中人心,不如……”

“不如什么?” 萧桓抬头看他,“让他们觉得朕怕了勋贵?”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门外隐约的人影,“他们越是闹,越说明亲征戳中了他们的痛处。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勋贵的私心在江山社稷面前,一文不值!”

他转身对李德全道:“传旨通政司,将边军的血书誊抄百份,贴在京师各城门 —— 让百姓都知道,北疆将士在雪地里啃树皮守城,而他们的国公侯爷们,正跪在宫门前为自己的私利阻战!”

谢渊眼中一亮:“陛下此举高明!民心向背,自古便是胜负关键。让百姓看清勋贵的真面目,他们的闹剧自然收场。”

萧桓点头:“再让玄夜卫盯着赵承府,他们昨夜密议时,定有漏网之鱼,顺藤摸瓜,把所有涉案人员都揪出来,一个都别放过!”

午时刚过,风雪稍歇,一缕惨淡的阳光从云层缝隙中漏下,恰好照在宫门内侧新贴的十几张黄麻纸上。那是玄夜卫连夜誊抄的边军血书,墨迹未干,有些字迹还带着晕染的痕迹,显然是原信被泪水浸泡过。“大同卫守将王贵绝笔:半袋米,撑一日,将士无粮,唯有死战”“伤卒李三泣血:冬衣无棉,冻指难扣弦,求朝廷发棉衣救弟兄们”“右军寨百户张诚:北元骑兵环寨三日,寨中只剩树皮,再无粮便只能拼了”…… 一行行泣血的文字被寒风卷着,飘进围观百姓的耳朵里。

宫门前很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卖菜的小贩放下担子,挑水的脚夫搁下扁担,连路过的老嬷嬷都拄着拐杖挤到前排。“我的天爷,这将士们也太苦了!” 穿蓝布棉袄的老者指着血书抹眼泪,他儿子就在大同卫当兵,三个月没捎回家书,“半袋米要撑一日,这是拿命在守关啊!”

“难怪陛下要亲征,这朝堂上怕是有人扣了军粮!” 戴毡帽的书生摇头叹气,目光扫过宫门跪着的勋贵,“成国公他们还拦着不让去,安的什么心?”

“你没听说?” 卖热汤的小贩压低声音,往勋贵的方向努嘴,“昨儿玄夜卫抄王林家,搜出的账册上写着,成国公的儿子在大同卫倒卖军粮,一车粮卖北元十两银子,自家粮仓堆成山呢!” 这话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人群,百姓的议论声陡然变调,愤怒的斥责声此起彼伏。

“克扣军粮的畜生!”

“拿着将士的命换钱,亏他们还敢跪在这里!”

“陛下快把他们抓起来,给边关将士做主!”

怒骂声像潮水般涌来,拍打着宫门前的积雪,也拍在赵承等人的脸上。赵承原本强撑的挺直腰板,在这声浪中一点点垮下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死死攥着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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