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忠言逆耳凭谁诉,铁证如山岂敢藏(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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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地窖搜出的二十副本该送北疆的铁甲,是不是无辜?汇通钱庄流水显示您与王林均分五万两军械银,是不是无辜?这些铁证俱在,臣若不查,才是负陛下、负边军!”

李穆脸色一白,随即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本泛黄的《大吴会典》,重重拍在地上:“谢御史休要混淆视听!铁甲是神武年间的祖传之物,银钱是正常商号拆借!《大吴会典?勋贵篇》明载:‘勋贵非谋逆不得株连,非三法司会审定罪不得抄家。’你仅凭一纸账册便搅动朝堂,可知‘稳定’二字的分量?北疆未宁,你却在京师搅动勋贵,是想动摇国本吗?”

他抬手示意,身后立刻有勋贵捡起《大吴会典》呈给内侍,“陛下请看,祖制明载,都察院查案需经内阁票拟、司礼监披红,谢渊绕过内阁直查镇刑司,连首辅都未先知,此乃明晃晃的越权!若人人效仿,纲纪何在?”

文官列中,吏部尚书张诚出列躬身,声音带着刻意的沉稳:“陛下,勋贵乃国之柱石,谢御史行事确有操切。如今北疆战事吃紧,正需勋贵表率捐输,若一味严查,恐寒了忠良之心。依老臣看,不如暂罢此案,待北疆安定再议,也算两全之策。” 他身后立刻有十余名文官附议,“臣等附议!”

谢渊怒视张诚:“张大人说‘操切’,可知阳和堡守卒用着锈成废铁的刀枪战死?说‘寒心’,可知周毅将军咬破手指写血书时的绝望?勋贵若真是忠良,为何怕查?若真是清白,账册为何要藏在地窖?” 他将手中的边军花名册高高举起,“这上面三百七十六条人命,皆是被克扣的军饷害死,臣若停查,如何面对他们的英灵!”

沈炼出列抱拳,玄甲的甲片轻响:“陛下,玄夜卫已查实,定国公府世子徐虎,常年通过商号倒卖军器,阳和堡的劣质甲胄便是经他之手流入北疆,有商号账簿与匠户供词为证!” 徐昌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血口喷人!我儿徐虎奉公守法,掌管京营粮草从无差错,岂会做这等通敌之事!”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徐府粮仓便知。” 谢渊寸步不让,目光如炬,“臣已查得,徐府西跨院粮仓第三间有暗格,藏有未销毁的军器交易账册,记录着与王林的每笔往来。陛下若不信,可即刻派三法司官员查验!”

殿中争执更烈,李穆见势不妙,突然膝行两步,额头抵着地砖:“陛下!谢渊如此咄咄逼人,无非是想借边军案铲除异己,扩张都察院权势!臣等七位勋贵愿以世爵、田产担保,王林案纯属个案,与其他勋贵无关!恳请陛下念及祖宗基业,罢查此案,收回谢渊的查案权,否则恐引发勋贵哗变,动摇国本啊!”

七位勋贵齐齐叩首,“咚咚” 的磕头声连成一片,“恳请陛下圣裁!” 声浪在大殿中回荡,压得文官们几乎喘不过气。

萧桓看着阶下黑压压的人群,又看看谢渊手中那本沾着血迹的边军花名册,龙椅上的身影在烟气中显得格外凝重。他知道,罢查便是纵容贪腐,寒了边军之心;不罢查,则要与盘根错节的勋贵势力正面交锋,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局动荡。晨光透过殿门照进来,一半落在勋贵的蟒袍金带上,一半落在谢渊的青袍卷宗上,明暗之间,是君王最难的权衡。

殿中瞬间寂静,连香炉里火星迸裂的轻响都清晰可闻。文官列中,不少人面露忧色,袖口下的手指暗暗绞着朝服,却无一人敢轻易开口 —— 谁都清楚,这七位勋贵背后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关系网:李穆的长女嫁与定国公徐昌的嫡子,两家田产相连;抚宁侯朱永的漕运船队常年为汇通钱庄运送银两,账册往来密密麻麻;就连站在后排的永宁伯,都靠着李穆的门路才得了京营副统领的差事。七家通过联姻、商号、官场互相勾连,早已是利益相连的共同体,牵一发便会动全身。

谢渊出列躬身,青袍在晨光中挺得笔直,衣料上的褶皱都透着倔强。他手中捧着卷宗,封皮上 “都察院印” 的朱砂鲜红如血,声音沉稳如古井投石,在空旷的大殿中荡开:“陛下,臣有辩。” 他目光扫过七位勋贵,带着凛然正气,“按《大吴律?监察篇》第三章第七条:‘都察院掌风闻奏事,凡查实百官不法,虽勋贵、外戚亦有权纠弹,遇军国大事可持勘合直查,无需辗转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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