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君王震怒天威动,莫待城摧悔已迟(3 / 4)
守大同卫五年,每年的军报都写得实实在在,从未虚报过一兵一卒!王林竟敢说他伪造血书?!他凭什么?!”
萧桓的目光扫过案上的亲征奏折,李穆那 “边军士气高昂,宜趁胜亲征” 的字样此刻看来无比讽刺。他想起昨日谢渊呈上的十七封被扣奏疏,想起赵七染血的密信,想起汇通钱庄那些流向私人腰包的军械银,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直冲头顶,烧得他眼前发黑。李德全吓得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御书房内只剩下萧桓粗重的喘息声,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
“这些蛀虫!” 萧桓的声音发颤,血书被他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贴近那些在边关死去的忠魂,“他们扣压军报,挪用军饷,看着将士们用血肉挡刀箭,却在京中盘算着亲征的功劳!周毅的血书在他们眼里是‘伪造’,边关的白骨在他们眼里是‘邀功’,朕的江山,就是被这些人一点点蛀空的!”
“啪!” 萧桓猛地抬手一挥,案上的青瓷茶杯应声而飞,杯身撞在龙纹镇纸上,“哐当” 一声碎裂开来,淡青的瓷片飞溅四射,有的落在金砖地上,发出清脆的脆响;有的弹到御案边缘,沾着未干的茶水颤动。温热的茶水溅在李穆的 “亲征奏折” 上,顺着奏折的褶皱流淌,晕开一片深褐的墨迹,像一滴未干的血珠,将 “恳请陛下即刻亲征,以振军威” 的字样浸得模糊。
“好!好一个‘暂存废弃档’!” 萧桓的胸口剧烈起伏,龙纹常服的前襟被气浪掀得抖动,他手指死死点着案上的血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朕的将士在边关用血肉筑城,用白骨铺路,他们却在京师扣压血书、挪用军饷!周毅在阳和堡流的血还没干,李穆就在这里写‘亲征奏折’邀功!朕差点就信了你们的鬼话,要带着銮驾去给你们这些蛀虫庆功!”
谢渊跪地叩首,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青袍的袖口因用力而绷紧:“陛下息怒!周将军的血书、王林的朱批、通政司的登记册,还有地窖搜出的十七封被扣奏疏,桩桩件件都是铁证!王林、李穆通同作弊,视边军生死如草芥,恳请陛下下旨彻查,还周将军与阵亡将士一个公道,还北疆守卒一个生路!”
沈炼也跟着深深叩首,玄甲的甲片与金砖碰撞,发出铿锵的回响,他声音带着泣血的悲愤:“玄夜卫已查实,汇通钱庄每月拨付的五千两军械银,从未送抵北疆军器局,实则流入李穆私库!王林从中分润三成,用这些克扣的军饷在城郊购置了百亩良田,还在府中藏了二十副本该送往前线的铁甲!北疆的甲胄薄如纸片,是因为好铁都被他们倒卖牟利;箭头一碰就弯,是因为生铁都换成了铅块!”
萧桓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茶杯碎片,又猛地落回血书上,指尖颤抖着抚过 “堡破之日,便是臣等殉国之时” 的字样。眼前仿佛浮现出阳和堡的惨状:北元的铁骑踏破城门,守卒们举着锈成废铁的长刀迎上去,甲胄被弯刀轻易劈开,鲜血溅在雪地上,染红了城墙的砖缝;周毅披着重锈的铠甲,身中数箭仍死死挡在城门下,最后倒下时,眼睛还望着南方的京师方向 —— 那是他盼了一辈子的公道,却被奸佞的私心碾碎在尘埃里。
一股巨大的愧疚与愤怒像潮水般席卷而来,萧桓猛地一拍御案,龙纹镇纸被震得跳起寸许,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传旨!”
“陛下!” 李德全吓得连滚带爬地膝行上前,手中的拂尘都抖落了,脸色惨白如纸。萧桓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嘶吼,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玄夜卫即刻拘拿王林、李穆,抄没其家产田宅,凡涉案官吏一律锁拿归案,一个都不许漏!镇刑司地窖所有密档封存,由谢渊与沈炼共同清点,每一封被扣奏疏、每一笔赃银去向都要登记造册,不得有半点遗漏!”
他顿了顿,胸口的起伏渐渐平息,眼神却愈发凌厉如刀:“通政司所有经手军报的官吏,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停职待查!朕要亲自审!倒要看看,这京师的天,到底被这些蛀虫蛀空了多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边军的血书,被他们藏在‘废弃档’里蒙尘!”
“臣等遵旨!” 谢渊与沈炼齐声领命,额头紧紧抵着地面,听见萧桓的喘息声在御书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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