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三年奏疏皆平稳,一夕疑窦自心开(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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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夹杂着枯枝断裂的脆响,像是谁在窗外低声啜泣。风从木格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阶前青苔的湿气,拂过萧桓的袍角,将案上那半片血书吹得微微颤动。

立在案前的萧桓指尖正攥着那半片血绢,指腹被粗糙的绢丝磨得发红,目光落在窗外翻飞的落叶上,忽然觉得那风声里藏着无数细碎的呼喊 —— 是阳和堡冻毙的守卒在寒风中的呻吟,是大同卫饿着肚子的士卒紧握长矛的喘息,是周毅写下血书时滴落在绢上的血珠在无声控诉。

这秋风仿佛在一遍遍提醒他:被蒙蔽的从来不止是案头那些被篡改的奏疏、被撕碎的急报,更是边关将士在风雪里冻僵的躯体,是他们守着孤城却盼不来粮草的绝望,是那些在史册里连名字都留不下、却为大吴疆土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性命。萧桓的喉结剧烈滚动,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只觉得心口像是被这秋风灌满了寒冰,冷得发疼。

卷尾

《大吴史?德佑实录》 载:“二十九年九月十七,帝阅近三月北疆奏疏,见六月至九月奏疏三十七封,皆言‘边情平稳’,然军急报仅十封,且有八月十五急报被撕碎归档。帝疑王林、李穆蒙蔽,怒焚假奏,传谢渊、沈炼入宫议事。

论曰:‘帝王之明,不在于不被蒙蔽,而在于察微知着,及时纠错。萧桓览旧档而生疑,虽迟未晚,此一念之转,救边军于水火,揭奸佞于朝堂,实乃大吴之幸。’

(德佑二十九年九月十七午后,谢渊、沈炼携新获证据入宫,御书房议事至深夜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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