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贪酋(2 / 4)
下,露出尺许深的洞穴。玄夜卫用佩刀撬开砖石,裹着蜡油的油纸包滚落出来,封皮上的鼠咬痕迹犹新。
\"带火。\" 谢渊接过卫士手中的火折,油纸遇热发出轻微的 \"滋滋\" 声,显是浸过防潮药。展开后,半幅泛黄的契约上,朱砂盖着 \"河南布政使司\" 的官印,在漏下的阳光里泛着妖异的红。
\"这是什么?\" 谢渊的声音像冰锥刺进仓房。
王顺的额头砸在虫蛀的地板上,木屑扎进眉心:\"大人饶命!去岁冬至,布政使司刘大人的亲随,\" 他的目光扫过县丞李通,后者腰间的玉佩正随着呼吸轻颤,\"带着鎏金令箭来,说晋王属官急需粮秣,\" 喉结在补丁摞补丁的吏服里滚动,\"还说... 说事后按三钱一石补新粮,\" 他突然指向粮囤,\"可送来的却是染了硫磺的...\"
\"住口!\" 县丞李通的鸂鶒补子剧烈起伏,官靴碾碎地上的粟米,\"贱吏敢攀扯宗亲,该当何罪?\"
谢渊冷笑,将契约拍在布满鼠痕的木案上:\"《大吴会典》卷二百零三,\" 他的手指划过 \"预备仓粮非勘合不得调拔\" 的朱笔批注,\"借粮需经户部画押、兵部备案,\" 契约在风中掀起一角,露出背面的收粮人签字,\"此契只有布政使司印,\" 他突然逼近李通,\"却无半张户部勘合,\" 袖中翻出的购硫账册拍在案上,\"镇刑司出库单上的硫磺数目,\" 指腹碾过模糊的官印,\"刚够染十万石新粮!\"
李通的沉水香突然变得浓烈,他后退半步,袖中露出半截鎏金令箭:\"晋王为河工借粮,也是为了...\"
\"为了河工?\" 谢渊抓起案上的试水陶碗,染黄的水泼在契约上,朱砂印迅速晕开,\"河工借粮该用白麻纸,\" 他指着褪色的宣纸,\"而不是晋王私用的洒金笺,\" 又抖开账册,\"三钱收粮八钱卖,\" 目光扫过王顺,\"差价银十万两,\" 顿了顿,\"是不是都进了布政使司的私账?\"
仓房的穿堂风掀起粮囤封条,露出底下崭新的麻袋 —— 袋角绣着的麒麟纹,正是晋王府的徽记。王顺盯着地上的硫黄粉末,突然哭号起来:\"大人,他们说只要听话,就能补仓吏缺... 还说镇刑司的人每月都来查...\"
李通的令箭脱手而出,砸在谢渊脚边。谢渊望着他煞白的脸,想起刚才米鼠避开的染霉粮 —— 原来最可怕的鼠患,从来都不在仓房的梁柱间,而在穿官靴的人心里。他捡起令箭,鎏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却照不亮契约上那滩浑浊的黄水。
三日后,河南布政使司公堂。阳光透过雕花槅扇,在公座前的金砖上投下孔雀补子的阴影 —— 布政使刘焕端正襟危坐,三品官服上的孔雀翎毛根根分明,却掩不住眉梢的戾气。
\"谢大人,\" 他的手指敲打着镶玉桌案,鎏金砚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预备仓霉变乃黄河水患所致,\" 目光扫过堂下低头的属官,\"大人初到河南,何必揪住小事不放?\"
谢渊踏前半步,青衫下摆拂过金砖上的蟠龙纹。他将染霉粟米盛在青瓷碟中,借粮契约压在案角,朱红官印与碟中焦黑粮粒相映成趣:\"刘大人可知《大吴律例?仓库门》?\" 他展开泛黄的律典,\"私卖预备仓粮者,\" 指尖划过 \"斩立决\" 的朱批,\"不分首从,皆论如律。\"
刘焕端的手指骤然收紧,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此乃晋王殿下为治水暂借,\" 他的目光掠过契约上的布政使印,\"待河工告成,自会...\"
\"河工?\" 谢渊冷笑,抖开玄夜卫查获的蓝布账本,\"去岁冬至借粮十万石,\" 他举起账册让阳光穿透纸页,\"今春只还两万石染霉粮,\" 又指向跪在堂下的王顺,\"每石加收三钱 ' 借粮费 ',\" 账册重重拍在案上,惊飞梁上燕,\"合计白银十万两,\" 他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请问刘大人,\" 顿了顿,\"这是借粮,还是趁灾打劫?\"
堂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某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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