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3 / 4)

加入书签

是榷场暗码 \"三七\",三是萧洪乳名 \"阿獬\" 的变形 —— 此三者被当场拓印,收入《宗人府罪案暗记档》第三百二十七册。

六部骑缝印用的是 \"八宝印泥\",此泥以朱砂、赤金、红宝石等二十八种物料炼制,按《印泥规制》,唯有处置宗室重案方得使用。印泥渗进纸背,在罪宗名册第二十三页形成凸起的印记,与永熙朝 \"胡惟庸案\" 罪册的骑缝印形制相同,暗喻 \"谋逆同罪\"。当工匠用鱼胶封合族谱时,所用药胶需按《工部胶料则例》,取穿山甲鳞片、犀牛角屑与陈年糯米同熬,此胶干后坚硬如铁,永不可开,恰合 \"永禁\" 之意。

供桌暗格原藏赵王 \"铁券金书\",此刻只剩鼠啮痕迹。萧洪塞入的榷场图残片,其红点标记在鱼胶气味中泛出腥红 —— 那是用 \"守宫血\" 绘制的军事情报,按《大吴秘传》,守宫血遇胶百年不化。供桌边缘的 \"凤眼纹\" 雕花,工匠已用 \"解玉砂\" 预先打磨,明日卯时将以 \"三凿两刻\" 之法彻底铲除,凿痕深度需达七分,恰合 \"七寸之棺\" 的凶数,寓意 \"宗脉断绝\"。

宗人府的铜钟敲响申时三刻,萧洪望着被收走的族谱,扉页新刻的 \"永禁入仕\" 四字棱角分明,像四把悬在脖颈的小刀。他知道,当族谱送达皇史宬时,翰林院侍讲会在卷首写下 \"天家无亲\",用的是今上御用的紫毫笔,而他的名字,将永远与 \"庶人,务农\" 绑定,成为《顺天府户籍黄册》里一个带着黜革墨香的罪民条目。

雪粒子开始敲打窗棂,萧洪站起身,膝头的麻垫上印着清晰的獬豸纹 —— 这是天家律法烙在他身上的第一个印记。远处传来玄夜卫收队的梆子声,与供桌暗格里榷场图残片的沙沙声交织,仿佛曾祖的野心与今上的圣裁,都在这族谱黜革的过程中,化作了祖祠香灰里的一抹青烟。

雪停时分,萧洪踏出祖祠门槛,檐角冰棱断裂声与凿匾声几乎同时响起。宗人府工匠的凿子正啃噬门楣上的贴金 \"赵王第\" 三字,金箔剥落处露出底下的木胎,纹理竟与族谱扉页即将刻就的 \"永禁入仕\" 如出一辙。他摸着藏在鞋底的榷场图残片,桑皮纸因体温沁出淡淡茶渍,那是三年前玄夜卫抄家时,他用茶水拓印的唯一物证。图上红点在雪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去年在国子监被戒尺打破的血点,此刻隔着鞋底布料,硌得脚心发麻 —— 曾祖用朱砂圈注的 \"粮道\",如今成了顺天府划定的 \"罪宗禁耕区\",每道粮道中央都埋着玄夜卫的界石。

宗人府文书官抱着族谱走出,黄绫封套的边角垂着三枚铜铃,随着步伐发出细碎声响 —— 这是宗人府移送罪宗档案的定制,铃声频率暗合《大吴律》中 \"宗室黜革\" 的律条数目。文书官腰间的八品铜鱼符泛着青灰,与记忆中父亲佩戴的金麒麟符相比,鱼眼处的鎏金早已剥落,露出底下粗糙的铜胎。\"今上让翰林侍讲写了族谱首页,\" 文书官擦肩时压低声音,袖口飘出翰林院特有的松烟墨香,\"用的是紫宸殿藏的紫毫笔,墨里掺着当年成祖北征的沙场土。\"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里还留着方才按捺族谱时沾上的黜革墨 —— 青黑色的墨渍混着玄铁屑,在素衣上烙下洗不净的印记。他忽然想起宗人府差役的话:\"这墨是从废弃甲片里筛的,每粒铁屑都沾着北境将士的血。\" 如今这血债,却要他一个从未见过沙场的庶人来偿还。远处传来顺天府役卒的喝令,是在驱赶靠近罪宗田产的百姓,喝令声里混着隐约的驼铃,与族谱夹层榷场图上的标记完全吻合 —— 那是瓦剌商队的信号,曾祖的野心曾让这些驼铃畅通无阻,如今却成了他必须屏息躲避的催命符。

文书官的脚步声渐远,萧洪忽然蹲下身,雪水浸透裤脚也浑然不觉。他隔着鞋底按压榷场图残片,红点在冰层下透出微光,像极了太极殿御座扶手上的指血痕 —— 那些被史书隐去的血色,此刻正从他脚底的薄田下渗出,染透每一粒埋着界石的黄土。当顺天府的役卒走过,他迅速扯下一片衣襟,裹住残片塞进田边雪堆 —— 这是他能为曾祖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