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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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立的声音带着警惕。

镇刑司佥事王承业的蟒纹补服扫过门槛,目光落在案头竹牍上:\"谢御史这是要效仿古贤,\" 他的指尖划过 \"茶农断指\" 的刻痕,\"用竹帛书民瘼?\"

谢渊继续刻着竹牍,验印锥在 \"抗税\" 二字边缘划出锐芒:\"佥事可知,\" 竹片在掌心转动,\"这些竹牍上的每道刻痕,\" 忽然抬头,\"都是地方官的催命符?\"

王承业的手按在革带上,铜扣发出轻响:\"御史若再查下去,\" 他的视线扫过十二具尸格,\"下一个躺在验尸房的,怕是...\"

\"怕是我?\" 谢渊放下验印锥,指腹按在竹片未干的血痕上,掌心的旧伤突然发烫 —— 那是在江西按察司后巷,他抱着遇刺的按察使时,对方胸口流出的血浸透官服,在他掌心烙下的火漆状疤痕。\"佥事可记得,\" 他忽然冷笑,展示掌心淡红的灼痕,\"按察使临终前,血浸透了我的官服,\" 指尖划过竹牍边缘的毛边,\"就像这竹片上的血痕,永远刻在风宪官的骨血里。\"

未时三刻,谢渊抱着十二片竹牍踏入文华殿,竹片碰撞声惊起檐角寒鸦。永熙帝的目光落在竹牍上,冕旒阴影里,谢渊看见帝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牒链 —— 与襄王棺中那截分赃凭证同款。

\"谢御史又有新奏?\" 镇刑司掌印太监周应秋的声音像生锈的刀,\"上次的玉牒链,\" 他的视线扫过谢渊腰间,\"还没让御史大人知足?\"

谢渊展开竹牍,茶渍与血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启禀陛下,\" 竹片按地理顺序排开,\"这是庐山周边府县的民瘼图,\" 验印锥点向 \"茶农税赋\" 刻痕,\"每亩茶园赋税,\" 锥尖划过 \"军屯\" 标记,\"是寻常农田的三倍。\"

周应秋的朝珠撞出脆响:\"御史用竹片谤讪朝堂,该当何罪?\"

\"谤讪?\" 谢渊举起刻着 \"官员暴毙\" 的竹牍,\"庐州知府死时,\" 指腹抹过咽喉刻痕,\"袖中藏着隐田账册,\" 又指向 \"扬州同知\" 的竹片,\"他辞官前,\" 竹片边缘的焦痕清晰可见,\"刚把茶农血书寄给都察院。\" 忽然提高声音,\"这些竹牍不是谤讪,是三十七位抗税茶农的断指,是十二位地方官的血!\"

殿内死寂。谢渊看见太子萧桓的玉牒链在膝头轻颤,楚王萧权的幕僚悄悄退到阴影里。他知道,自己已触到了九王夺嫡的另一条暗线 —— 宁王旧部正借 \"军屯\" 之名,用茶税养私军,而那些离奇死亡的官员,不过是挡了他们的路。

\"陛下,\" 谢渊忽然跪地,竹牍在金砖上投下参差的影,\"请准臣巡按江淮,\" 他的声音混着竹香,\"臣要让这些竹牍上的血痕,\" 抬头望向御案,\"都变成律法上的刻痕。\"

永熙帝的手指在龙纹扶手上敲了三下,这是当年元兴帝定下的密语。谢渊知道,这意味着同意,也意味着更大的危险。但他更知道,那些刻在竹牍上的 \"民\" 字,那些渗进竹片的血痕,终将在某一天,成为刺破黑暗的利刃。

子时的都察院,谢渊还在刻最后一片竹牍。周立捧着热粥进来,看见案头堆着的竹牍,每片都刻着不同的 \"民\" 字,有的端正,有的歪斜,却都带着血痕。

\"大人,\" 周立放下粥碗,\"江淮的密报,\" 他的声音很低,\"镇刑司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谢渊没抬头,验印锥在竹片上划出最后一道痕:\"知道了。\" 他忽然轻笑,\"你说,\" 举起刻好的竹牍,\"这些竹片,\" 指腹抚过血痕,\"能经得起多少火漆?\"

周立没说话,只是看着谢渊的手。那双手上,新伤叠着旧伤,有的是刻竹片划的,有的是验尸时染的,却都带着一股不屈的劲。他忽然明白,大人刻的不是竹牍,是茶农们的命,是天下的公道。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在竹牍上,那些血痕竟像活过来一般,在雪光中明明灭灭。谢渊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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