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忠魂既归,残碑之上重镌,恰似明月皎洁(1 / 6)
卷首语
大吴天德五年暮春,魏进忠虽从镇刑司提督降为理刑院副提督,却仍掌诏狱署实权。沧州军粮案的余波未平,他为洗清罪责、重掌大权,竟以“核查谢党余孽”为名,将二十余名曾与谢渊有公务往来的官员打入诏狱。诏狱之内,酷刑日夜不绝,铁索磨碎骨血,供词屈打成招——魏进忠要的从非真相,而是能构陷玄夜卫与谢渊旧部的“罪证”。
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深知,这不仅是官员的劫难,更是魏党反扑的信号:只要冤供入档,便能借“通敌”之名铲除异己,重掌特务机构。本卷所记,便是玄夜卫在诏狱外布网查探、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的六个时辰,是黑暗刑狱中的微光与抗争,亦是忠良与奸佞的又一轮生死博弈。
“中吕?山坡羊”观谢太保昭雪有感
霜发若雪,寒衣似铁,往昔北漠操千钧钺。
朱笔妄污名节,青锋惨饮忠血,金陵巷内哭声欲裂。
阉竖弄权谋私利,天理昭然其不赦。幸冤情得明,街衢间哭罢欢声响彻;
忠魂既归,残碑之上重镌,恰似明月皎洁。
八十秋霜映戟门,曾见太保守边屯。
粮船沉沙,忠骨渐冷;诏狱染血,谏草情真。
墨痕辨伪,终昭天日;铁证如山,威慑佞臣。
今日独临德胜楼前立,白发苍苍遥酹谢公之英魂。
诏狱天字牢的石壁渗着湿冷的寒气,与刑具灼烧的焦臭混杂在一起,呛得人喘不过气。兵部主事赵大人被铁链吊在房梁上,肩胛骨被铁钩穿透,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青砖上,积成一小滩暗红。魏忠良站在他面前,手中的皮鞭沾着盐水,每抽一下,赵大人的身体就剧烈抽搐一次,却咬着牙不肯发出求饶声——他不过是在谢渊北征时,按户部文书押送过军粮,竟被安上“通敌转运”的罪名。
“赵大人,何必硬撑?”魏忠良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只要你在供词上画押,承认是秦飞指使你为谢渊传递军情,魏大人保你妻儿平安,还能官复原职。若执意顽抗,这‘烙铁烙心’的滋味,可比皮鞭难受百倍。”他挥了挥手,两名狱卒立刻抬来烧得通红的烙铁,烙铁的红焰映在赵大人惨白的脸上,让他瞳孔骤缩。
房梁上的铁钩突然“咯吱”作响,赵大人疼得眼前发黑,却仍啐出一口血沫:“魏忠良,你与魏进忠私吞军粮,嫁祸谢太保,如今又用酷刑逼供,迟早会遭天谴!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污蔑秦大人与谢太保!”魏忠良被激怒,抬手就想下令用烙铁,却被门外的镇刑司缇骑拦住:“魏大人有令,让赵大人‘清醒’些,别真弄死了,还得留着指证秦飞。”
暗处的墙缝里,玄夜卫密探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一切。他乔装成狱卒混入诏狱,已在这暗格里藏了两个时辰,怀中的油布正小心翼翼地记录着刑具的样式与赵大人的伤处——这些都是魏党酷刑逼供的铁证。听到缇骑的话,他心中一沉:魏进忠的目标果然是秦飞,只要赵大人屈打成招,玄夜卫就会被卷入“通敌案”,周显与秦飞都将难逃罪责。
密探正想趁机退出去传递消息,却听见魏忠良冷笑:“死不了就行。把户部侍郎陈忠带过来,让他看看赵大人的下场,我就不信他也这么硬气。”密探的心猛地一紧——陈忠掌边军粮饷调度,是魏进忠私吞军粮的关键知情人,若他也被屈打成招,沧州军粮案的真相就彻底难查了。他屏住呼吸,看着狱卒押着陈忠走过,暗暗记下陈忠的牢房位置,准备深夜再设法接触。
玄夜卫北司的勘验室里,周显正对着密探传回的字条沉默。字条上“烙铁、皮鞭、指认秦飞”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魏进忠这是狗急跳墙了。”周显将字条拍在案上,从一品官服的衣摆因愤怒而抖动,“他降职后丢了镇刑司实权,便想借诏狱的酷刑制造冤证,把玄夜卫拖下水,只要秦飞被安上‘通敌’的罪名,他就能重掌特务机构。”
秦飞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魏忠良掌管诏狱署,按《大吴官制》,诏狱审讯需有刑部官员在场,可魏进忠却以‘三法司会审筹备’为由,将刑部的人拦在诏狱外,摆明了是要暗箱操作。陈忠是关键人物,他知道魏进忠私吞军粮的具体数额,若被魏党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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