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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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布满冻疮的耳朵紧贴铸铁管壁,听见氨气压缩机叶片被磁粉侵蚀发出的沙哑摩擦声,就像砂纸在打磨东洋瓷。

列车锅炉的饱和蒸汽压力表突然震颤着指向12.7公斤,林雪松用冻成紫茄色的手掌猛拉泄压阀,滚烫的蒸汽裹挟着磁粉粒子冲破管口,在凛冽寒风中瞬间凝结成铁锈色的冰霰,精准附着在实验室换气扇的铝制扇叶上,这些1936年由三菱重工改造的德国制通风系统,此刻正将带电粒子源源不断泵入程墨青所在的低温牢笼。

当零号车厢的防滑铁链第三次撞击铁轨接缝时,林雪松蜷身钻入车底,悬挂的冰凌刺破他肩头,鲜血在深灰色工装表面晕开,与冷凝水混成淡褐色的冰膜。

他咬碎藏在臼齿里的松脂蜡丸,用蜡液封住伤口的刹那,冻僵的食指在覆满霜花的车架底部划动,三个同心圆的弧度精准复刻着燕大物理系实验室的傅科摆轨迹,冰纹凹陷处厚0.3毫米的霜层,恰好能折射月光形成莫尔条纹。

三百米外的实验楼窗口位置突然爆出蓝白色电弧,林雪松知道这是铂金电极接触脑脊液引发的特斯拉放电,他摸索着将耳朵贴上钢轨,德意志帝国铁路特制的UIc60钢轨将地下实验室的异响放大七倍传来:西门子示波器的蜂鸣正从440赫兹基准音滑向432赫兹,3%的频偏量证明磁粉已成功渗入记忆存储系统,此刻程墨青大脑皮层闪现的画面,都将被扭曲成满洲映画协会电影胶片上那种泛青的噪波。

车底油污凝结成的冰挂突然断裂,林雪松在坠落瞬间抓住制动风管,他透过纵横交错的管道缝隙,看见实验楼三层某扇结满冰花的窗户后,程教授的白大褂衣角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摆动,那是三年前在哈尔滨大教堂约定的摩尔斯码节奏,此刻正在传递着行动成功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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