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困局1(2 / 3)
成败?……”
字字如刀,尤其“心存割据”四字,惊得叶明琛额上冷汗涔涔,伏在地上的身躯,难以自抑地微微发抖。
“……命尔速整兵马,击破西贼,收复失地,戴罪立功!”
“倘再拖延推诿,致粤省有。国法森严,绝不宽贷!必革职锁拿,交刑部严办,决不姑息!钦此——”
景寿念完,府衙内死寂一片。
唯有屋檐滴水声,滴滴答答,清晰敲在每个人心头。
叶明琛缓缓抬起头,面色灰败。
平日总是半眯着的杏眼里,布满了血丝。震惊、委屈、愤怒与恐惧交织缠绕。
朝廷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桂省失守的罪责,全数扣到他一人头上!
他仿佛已经看见,那些得知圣旨内容的御史言官们,认定他圣眷已失,正在都察院里摩拳擦掌,准备着更恶毒、更落井下石的弹劾奏章。
景寿宣旨后,又单独召见了巡抚柏贵、羊城将军穆克德讷等,五羊城内瞒蒙一系的实权人物密谈。
具体谈了什么,外人却无从知晓。
就在叶明琛被这圣旨压得喘不过气时,另一股压力,在五羊城内悄然积聚。
从花县、从化、增城等地逃出的士绅地主,还有风闻西军要打肇庆、惠州,提前跑路的豪强,拖家带口,如同溃堤的洪水,涌进了五羊城。
他们失去了地位、田宅、店铺、金银等作威作福的根基。
往日的绫罗绸缎、前呼后拥,换作了满身的泥泞、满眼的惊慌,以及怀里紧抱的些许细软。
城中的客栈、会馆、寺庙,都被这些逃难的“老爷”及其家眷,塞得满满当当。
稍稍安顿下来,那惊魂稍定后的怨气,便开始发酵。
他们需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需要有人来为他们的损失负责。
很自然地,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城中,那座戒备森严的总督衙门。
起初,只是几位尚有颜面的致仕官员,递上名帖求见叶部堂,准备陈说利害。
可叶明琛正焦头烂额,不是推说身体不适,便是借口军务繁忙,一概挡驾。
这种避而不见,如同火上浇油。
很快,聚集在总督衙门外的官绅富豪,越来越多,很快就有了数百人。
他们不再讲究体面,从最初的低声抱怨,变成了激动的哭诉,乃至高声的质问。
一位从花县逃出来的老举人,须发皆白,在子侄搀扶下,颤巍巍地指着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老泪纵横:
“叶部堂!老夫祖居花县,十代诗书传家啊!”
“如今祖宅被焚,田产充公,连祖坟……都让西贼给刨了!”
“您是一省之主,封疆大吏,岂能坐视我们这些良善人家破人亡,宗祠不保!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凄切的哭喊,引来四周一片心酸的同感和应。
人群中,一个胖胖的商人,杭绸长衫的下摆沾满了泥点。
他不敢像老举人那般直斥,便挤到相熟的王举人身旁,额角青筋暴起,双手无意识地用力搓着,压低的嗓音却带着颤,让周围人都听得清楚:
“完了……全完了!我在增城的货栈,里头还有刚到的两船苏杭绸缎……全都便宜那帮西贼了!那是我半辈子的心血啊!”
他猛地抓住王举人的胳膊,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王相公,您给评评理!”
“我们年年老老实实,交那么多税饷,厘金、捐输,何曾少过一分一厘?”
“不就图个太平,图个官兵庇护吗?”
“现在贼人都打进家来,把我们的根都给刨了!”
“兵呢?朝廷的兵马到底在哪儿?!难道就只会……缩在这五羊城里,眼睁睁看着?!”
这话戳中了在场许多士绅的痛处,却无人敢像他这般赤裸裸地喊出来。
王举人脸色一变,赶紧拉他,低声劝阻:
“李东家,慎言!慎言!这是什么地方,岂可胡言乱语!”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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