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手术(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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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蔻,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是一个异常大气的女人,一个刚强的女人,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女人。

更是一个,已经经历了失去和获得人生中最宝贵东西的女人。

二十多天,等于二十多年!

她,已经在经历儿子死和活之后,有些出尘——看淡生死了!

疼,哪比得过生养这个死孩子时候的疼?

痛,哪比得过失去这亲生骨肉的痛?

喜,哪比得过失而复得儿子的幸福欢喜?

……

一想到这些,王蔻甚至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人生大欢喜!

于是,就连嘴角,都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就连因为处理伤口带来的刺疼而让她更加苍白的脸色,也遮掩不住这缕阳光般的笑意。

“咬住这个!”

阿布给阿妈一块煮过的、用丝帕包起来的松木条。

看她听话地依言照做了,便对着阿妈温暖地笑了笑。

“会好起来的,阿妈,相信儿子!”

王蔻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又说不清。

手术中的她,变得有些絮叨。

但阿布根本听不清,她究竟要说些什么。

很显然,这位母亲既是在抢着时间说心事,又是在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

后来,她不再絮叨了。

仅仅用一双满含疼爱的眼睛,紧紧瞅着儿子的微微晃动的身影,看个不够。

这是一位放弃了荣华富贵,为了爱情、家族,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为了大隋这个国家,远嫁边境异族的伟大母亲!

她,已经完全脱离了充斥诗书礼仪的中原之地。

为了部族领地和安全,也为了自己亲人的前途命运,她整日操心操肺、提心吊胆。

她是一位极不容易的汉族母亲,粟末部落领的媳妇!

时间,继续流逝。

陀太峪的谷底里,还是有点热的。

阿布示意司徒给自己擦擦汗水,然后又埋头开始缝合已经处理干净的头皮。

没有鱼肠线或者桑皮线,只能用丝线了!

这玩意,肌肉组织吸收不了,拆线的时候还要受罪。

阿布的缝合术,称不上有多高明。

野外急救训练,讲求的是效率,而不是美观。

尽管如此,阿布还是选择了线口最小的连续缝合法。

这样额角的伤口疤痕,不会很显眼难看。

司徒强压着心中的震撼,高度集中地配合着他这个自幼培养教育的学生。

“阿布契郎”

,很不一样了。

每当缝合口有血迹渗出,他立马学着阿布的样子,小心地用木镊子夹着白茅絮,吸掉那些血液……

一旁的娥渡丽,不用再按着阿格玛的身体了。

她爬下来腾出手,乖巧地将一些干净的白茅絮,敷在阿格玛已经完成缝合的伤口上。

按照阿布契郎的说法,这东西能让伤口不烂!

真好!

小姑娘心里,开心极了。

“现在,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不过,舍不得……”

她抬起头,看了又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专注而忙碌的样子,好温暖、好帅哦!

娥渡丽的心,很安稳地在心房里跳动,犹如一只孵蛋的小母鸡!

阿格玛王蔻的脸色,像纸一样白。

嘴唇,因为要和牙齿一起用力的咬着木棒使劲,有些紫、干裂。

汗水,已经将乌黑的长,整个浸的湿透。

就是身上的衣物和身下被褥,也全都湿了。

没有麻醉,只能用她自身的精力和体力,去硬扛了!

她,就这样昏过去又醒过来,然后熬不住后又睡了过去。

当她昏睡的时候,安静、普通、软弱。

当她醒着的时候,强悍、精明、善良。

这一天,是陀太峪八月的最后一天。

秋光如洗,万物金黄。

那些天怒的浮尘、奇光,终于不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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