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镜墟(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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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或群体。提案需过半数票通过。

这套规则的出台,标志着一种极致的、将人物化、将生命量化的“理性”邪恶诞生了。

政治斗争从权谋、军事层面,直接堕落到了最原始的、关于肉体存续的算术层面。

“右武侯大将军”殇,这位李密麾下最强大、也最沉默的将领,在得知此议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闯入李密的营帐,声音因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微微颤抖,那双惯常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燃着冰冷的火焰:

“魏王!此举万万不可!”

“此非救时之策,乃是自绝于人族,自堕为修罗恶鬼之道!”

“我等举兵,初志为何?若行此禽兽不如之事,与那暴隋何异?更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李密彼时已被饥饿、焦虑和对局势失控的恐惧折磨得双眼赤红,颧骨高耸,平日里的枭雄气度被一种偏执的疯狂所取代。

刘武周在一旁,带着草原部落对待俘虏的某种漠然,煽风点火道:

“殇将军,此言差矣。”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人都死光了,还谈什么大义、什么面目?”

“活下去,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书写历史,定义善恶!”

李密烦躁地挥挥手,打断了还想争辩的殇:

“够了!”

“殇,我知你忠心,但眼下已无路可走!”

“难道要坐视全军饿毙,让杨子灿不费吹灰之力进来给我们收尸吗?”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以后!此事已决,不必再言!”

殇,看着眼前这个变得陌生而狰狞的主公,又想起议会筹备会上,那些昔日称兄道弟、如今却为了一点“配额”而争得面红耳赤、甚至不惜主动指认自己部下“无用”、“浪费粮食”的所谓豪杰们,他心中那片毁灭、消亡和戏谑、滑稽之感更加炽烈。

他,当然要把讽刺悲剧演绎得更加合理。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李密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失望,有悲悯……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虚无。

他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退出了营帐。

那个风雪交加的深夜,寒风卷着雪沫,呜咽着掠过死寂的街道。

殇,默默集结了他直接掌控的所有“殇骑”部众。

这些忠诚的骑士们,虽然同样面黄肌瘦,但纪律依旧严明,默默地牵出战马,检查装备。

他们没有点火把,如同黑色幽灵般在雪地上无声移动,涌向大兴城东门。

东门的守军,当然已经全部是殇的嫡系,他们早已准备脱单,整齐地紧跟在那群沉默而肃杀的骑兵之后……

殇一马当先,率先冲入了东门门外的风雪与黑暗中。

近万殇骑紧随其后,铁蹄踏碎积雪,却奇异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城外不远处,还有两万沉静等待。

最终,他们汇合成一条黑色的冥河,悄无声息地流出了这片正在沉沦的人间地狱,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与历史的长河之中……

他们的离去,没有告别,没有宣言,只留下一个令后世无数史家揣测、却永远无法解开的历史悬案。

沉重的城门,也生生地打开。

从城外吹来的寒风和狂雪,呼啸着席卷进入门洞,扑向瓮城,扑向里巷,扑入漆黑的寒夜……

这里,没有警报。

殇的离去,如同抽掉了“人肉议会”最后一道可能的制约。

这套畸形的“民主”制度迅速渗透到各个角落,其逻辑甚至反过来侵蚀了最核心的权力结构,引发了最血腥的家庭伦理惨剧。

唐王府内,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兄弟之间的斗争,早已因生存资源的极端匮乏而从暗流汹涌变成了公开的撕咬。

在“议会”制度的“启发”下,斗争不再局限于权谋构陷,而是直接指向了肉体存在的“合法性”。

三兄弟互相指控对方母亲窦氏“血统不纯”,已是最温和的政治攻击,其潜台词冷酷而直接:非纯正血脉,不配继承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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