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帝续(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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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难言的心情,依次退出大兴殿时,一种无形的、更加庞大的压力,开始取代方才仪式带来的凝重感。

每个人都在心中急速盘算着,审视着,权衡着。是继续效忠这个看似幼弱的新帝和那位深不可测的摄政王?还是暗中寻觅其他出路?关陇旧族、山东士人、寒门新锐、军中将领……无数条隐秘的线,在这一刻,开始重新编织、连接、或断裂。

然而,权力的尘埃并未就此落定。

就在百官退至殿外广场,尚在低声议论、交换眼色之际,数名身着庄重礼服的内侍监与中书舍人已手持新的诏书,肃立于丹墀之上。

“太后、陛下有旨!百官听宣!”

刚刚松弛些许的气氛骤然再度紧绷。所有臣工立刻转身,依序跪伏于地。

太后面临朝?新帝即刻颁诏?这完全超出了常规的禅位后续流程!

诏书以新帝杨侑的名义颁布,但开篇即言:

“咨尔皇祖母萧太后,淑德彰闻,母仪天下,值此鼎革之际,特允临朝,共襄国是”,明确了萧皇后,此刻已是萧太后,在新朝伊始的特殊地位。

诏书核心,在于定鼎新朝的人事布局,其封赏之重,范围之广,令人心惊:

“卫王杨子灿,擎天保驾,功在社稷,授太傅、大将军、尚书令、都督中外诸军事,总百揆,掌征伐,辅弼幼主,晋爵魏王,食邑三万户!”

太傅,三师之一,帝王之师,位极人臣;大将军,最高武职;尚书令,宰相之首;都督中外诸军事,天下兵马大元帅。

魏王,更是超越寻常亲王的尊号。

这一连串的头衔,将杨子灿军政一把抓的绝对权力,以最正式、最无可争议的帝国法统形式确定下来。

“纳言萧瑀,忠亮体国,才堪栋梁,授上柱国、太子太师、同中书门下三品,与魏王等同为顾命大臣,参决军国机务!”

上柱国,勋官之极;太子太师,未来帝师;同中书门下三品,实质宰相。顾命大臣的身份,更是将其置于托孤重臣的核心位置。

萧瑀作为萧太后族人,其地位的急剧攀升,无疑强化了萧氏在新朝的影响力。

诏书并未止步于此,它构建了一个以杨子灿为核心,广泛吸纳各方势力的辅政框架:

“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授柱国、骠骑大将军,掌宫禁宿卫;”

“光禄大夫裴矩,授柱国、太子少傅,参知政事;”

“开府仪同三司苏威,授太子少保,咨议朝政;”

“河南道讨捕大使杨义臣,加上大将军,总督河南诸军事,赐爵观国公……”

此外,如郑善果、庾质、阴世师、骨仪等或忠诚可靠、或身处关键岗位的文武官员,皆有厚重封赏,或加官进爵,或赐予食邑,或委以重任。

这道突如其来的封赏诏书,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暗生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它不仅仅是论功行赏,更是一次精妙的权力再平衡与政治宣誓。

杨子灿的地位被推向极致,萧氏外戚的力量得到凸显,同时又将裴矩、苏威这等前朝老臣,来护儿、杨义臣这等实力派将领,乃至郑善果等实务官员,都纳入了“辅国”的体系之内,给予名分,加以笼络,试图在最短时间内,凝聚起一个看似稳固的权力核心,共同面对城外大敌与内部隐忧。

跪在百官之中的裴矩,低垂的眼帘下精光一闪,对这迅速而全面的安排,既有被纳入核心的些许安慰,更有对背后那只精准操控一切的手的深深忌惮。

萧瑀面色沉静,叩首谢恩,心中却知这“顾命”之位,既是荣耀,更是架在火上烤的囚笼。

其他受赏官员,亦是心思各异,或激动,或惶恐,或暗自盘算。

一个由魏王杨子灿绝对主导、萧太后临朝象征性制衡、多位顾命辅臣协同支撑的全新权力格局,以诏书的形式,公之于众。

旧势力在封赏中被部分吸纳安抚,新秩序在名分下加速构建。选择和站队,对于丹墀下的每一个人而言,已不再是未来的议题,而是必须立刻做出的、关乎身家性命的抉择。

然而,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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