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携盟归咸阳(1 / 2)

加入书签

那些刚才还怒发冲冠的武将,此刻也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无人敢再提“杀”字。

姚贾的气势和玉石俱焚的宣言,彻底震慑住了他们。

没人怀疑秦王嬴政的决心,更没人怀疑秦军铁蹄踏破大梁的能力。

龙阳君的话,压垮了魏王增心中仅存的暴戾。

他环顾四周,那些平日里慷慨激昂的武将,此刻眼神闪烁,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文臣们更是面如死灰,纷纷跟着龙阳君跪倒在地。

“当啷!”

魏王增手中的佩剑失手跌落,发出一声脆响。

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回王座之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象征着王权的剑,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姚贾那口棺椁,龙阳君泣血的哀求,群臣恐惧的沉默,还有那想象中秦军铁蹄踏破大梁的恐怖景象…交织在一起,彻底击垮了他的意志。

时间仿佛凝固。

良久,魏王增才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颤抖、带着无尽屈辱和绝望的声音:“召…召秦使…姚贾…回…回殿……”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剜他的心。

片刻之后,姚贾再次昂首步入大殿。

他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和胜券在握的漠然。

仿佛刚才那场以生命为赌注的逼宫,不过是走个过场。

他步履从容,再次走到大殿中央,目光平静地看向王座。

他的气场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因为刚才那场“视死如归”的表演和此刻的“死而复返”,更添了几分压迫感。

一个连死都不怕、并且确信对方不敢杀他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魏王增看着姚贾,看着这个带来棺椁、逼得自己君王威严扫地的秦使,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憎恨,却又不得不强压下所有的怒火。

最终,在姚贾那冰冷目光的逼视下,在龙阳君和群臣无声却无比强烈的哀求目光中,在亡国的恐惧面前,魏王增眼含热泪,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寡人…寡人应允…应允秦使之请……”

闻言,姚贾眼中精光一闪。

他没有丝毫废话,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帛书。

帛书展开,上面清晰地书写着割让黄池至桑丘以北疆域、赔偿百万石粟米、以及遣太子入质咸阳的条款,只待魏王落笔用印。

他双手捧着帛书,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冰冷:“请魏王用玺。”

一名内侍颤抖着将帛书呈到魏王增面前。

魏王增颤抖着手,接过内侍递来的毛笔,他看着帛书上那刺眼的字句,眼中血丝密布,屈辱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尚未干涸的墨迹上,晕开一团团模糊的、耻辱的印记。

他握着笔,右手颤抖,几次欲落笔,却又因巨大的悲愤而停顿。

最终,他咬着牙,发出一声低吼,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那象征着国耻的帛书上,扭曲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即,他颤抖着拿起魏王印玺,狠狠地、带着无尽恨意地,盖在了那团被泪水打湿的墨迹之上。

印玺落下,许多老臣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姚贾面无表情地接过这份浸透着魏国屈辱的帛书,仔细查验了签名和玺印无误,随后收入怀中。

他对着瘫软在王座上的魏王增,再次微微一揖,声音依旧冰冷,毫无波澜:“外臣姚贾,代我王,谢魏王献地纳质。望魏王,好自为之。”

说罢,他不再看殿内任何一人,转身,迈着来时同样坚定、甚至更加轻快的步伐,大步走出魏国朝堂,接着走出宫门,看也不看那口棺椁。

他翻身上马,在锐士的护卫下,绝尘而去。

他身后,是魏王宫中压抑的哭泣和滔天的恨意,是那口被遗弃在宫门外、象征着魏国脊梁被彻底打断的黑棺,是魏国从此沦为秦国案上鱼肉、任其宰割的血淋淋的现实。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