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授官有变故,直贬威宁(2 / 3)
告意味的目光强行压制了下去。
瞬间爆发的骚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才荡开,水面已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按住,只剩下无数惊讶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四下乱窜。
李天成和宋明阳几乎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微微张着嘴,方才的兴奋红晕瞬间褪尽,只余下一片难以置信的苍白。
他们飞快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狂跳——威宁?那个听闻尚要翻山越岭、民穷山恶的西北小县?状元去当县令?从七品?!那他们?
站在队伍前面的吴青枫,也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振邦也是惊愕不已。
王孝竭的声音如同冰凌撞击,穿透那凝固的空气,也穿透了苏康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砸在他心上。
昨日那种刺骨的寒,比跪着的金砖更甚百倍,瞬间裹挟了他全身的血脉。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失血。
威宁,千里之外,贫瘠、动荡、籍籍无名。
县令,从此不再是清贵文华、前途无量的翰林词臣,而是终日与钱谷刑名、山野小民打交道的风尘百里官。
从翰林院修撰(从六品)那青云在望的起点,直坠为边疆下邑的从七品父母官!
他几乎是凭借着某种刻入骨髓的本能,在那致命的死寂尚未完全扩散开时,额角重重叩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清晰的一声微响。
“臣……”
声音出口,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平稳,没有一丝颤抖,只是带着一种被瞬间风干后的硬质,“苏康,叩谢天恩!”
抬起头时,脸上再无一丝波澜,平静得如同深冬的湖面,只有过于紧抿的嘴角,泄露出内里崩山坼地般的震动。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此刻,这八个字不再是冠冕堂皇的书生空言,而是烙在血肉之上、令人窒息的真实枷锁。
王孝竭的声音继续着,仿佛刚才那个名字掀起的波澜从未发生:
“……查一甲第二名,榜眼李天成,文才斐然,特授翰林院编修,正八品,明日起入翰林院行走!”
“……查一甲第三名,探花宋明阳,策论精进,特授翰林院编修,正八品,明日起入翰林院行走!”
清晰、干脆、响亮!
这三道任命,一道比一道分明,一道比一道刺耳。
李天成、宋明阳,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膝行上前,额头重重触地,那咚咚的声响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几乎盖过了他们因为心潮澎湃而有些变调的“臣李天成(宋明阳)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天壤云泥,不过一纸之隔。
虽说他们两人的品级比苏康还要低上一级,但他们是京官,自然要比地方父母官清贵得多,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晋升机会更多,以后攀爬得也会更快。
朝会散后,巨大的朱漆宫门次第洞开。
李天成与宋明阳如同被巨大的喜悦托着,脚下生风地走出宫城。
阳光倾泻在他们崭新的、象征着待诏翰林身份的袍服上,金光灿烂,熠熠生辉。
他们两人意气风发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汉白玉广场上,引得周围的那些进士们纷纷侧目,投去艳羡或讨好的眼神。
他们还得等待吏部的铨选,由吏部来任官,这可是一种煎熬。
宋明阳难掩激动地拍打着李天成的后背:“同喜同喜!日后同院,还望天成兄多多指教!”
李天成亦是红光满面,扬眉吐气。
在他们身后不远,苏康和吴青枫肩并肩缓步走过幽暗的门洞。
苏康那身状元服制上的纹样与李天成、宋明阳的编修袍服一脉相承,然而此刻走在阳光下,那曾属于状元的无限荣光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无形的灰暗,袍角的金线不再耀眼,反显得沉滞冰冷。
他怀中抱着一只不起眼的青布公文袋——里面是加盖了吏部鲜红大印的威宁县令告身文书以及薄薄几页关于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