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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钱。

    之前他就不理解,谢栖哪来的几百亿给他救急?就算有很大一部分是资产抵押,谢栖手里也没那么多资产。只能是谢建河亲自出手。

    谢建河凭什么帮他这个姓赵的?

    自然是谢栖出面求情,向父亲做了某些妥协,其中可能包括对李音妥协。

    以前谢栖说过,李音一直想要个孩子,名义上是想要一个自己和谢建河的爱情结晶,实际上,她想生一个名正言顺的谢家继承人,而非私生子。

    但谢建河顾及谢栖的心情,怕他寒心,影响父子关系,不允许李音生。

    那么现在……

    赵殊意不知谢栖是否有妥协到这一步,即使只是为了他在后妈面前受委屈,已经让他良心难安了。

    何必呢?爱到这地步,值得吗?

    ——甚至不让他知道。

    明明吵过那么多次架,这可以作为攻击他的筹码:“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我做过什么?”

    但谢栖只字不提。

    赵殊意感到一阵晕眩,对方沉重的爱意几乎要将他压垮。

    现在谢栖在做什么呢?晚餐结束了吗?他有没有想过,“死心”之后,如果搬走,离婚,他会有怎样的新生活?

    以后无论跟谁在一起,或者孤独一生,都比被赵殊意折磨幸福吧?

    “……殊意?”

    叶钊扶住赵殊意的肩膀,“你是不是太醉了?还好吗?”

    赵殊意停顿半晌,终于坐上后座:“去墓园。”

    “什么?”叶钊没听清。

    “路上买束花,我想去墓园看看老爷子。”

    深冬夜晚,碎雪飘零,车轮辗过残枝败叶,停在墓园门口。

    其实赵殊意很少有“爷爷已经过世”的实感,他们以前不常见面,如今几月不见,好似只是普通的分别,等到年底除夕夜,又要坐在一块吃年夜饭了。

    但今年的除夕还不知怎么过。

    赵殊意在西装口袋里翻找片刻,没有烟,他管叶钊要了一根,在黑夜中点燃。

    一边抽,一边给赵奉礼烧纸。

    赵殊意喃喃自语:“天冷了,你记得添衣。今天来看你,是我心血来潮,想找人倾诉几句。但如果你还活着,我就不会向你倾诉了。”

    冰冷的墓碑没有回答。

    “最近我总在反思,我做错了什么?”他说,“我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正确的事,但桩桩件件,结果都不太好,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如果你看见了,会觉得我做得对吗?”

    冷风拂过他的面颊,仿佛爷爷粗糙手掌不温柔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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