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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秦芝不需要他,他自作多情地幻想原谅,人家根本不稀罕。

    他从大人的角度,重新理解了秦芝和赵怀成的关系:

    他们像一对碍于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苦命鸳鸯,在如今这么开放的时代,仍然不能自由地追求爱情。秦芝年复一年地忍受儿子的指责,赵怀成承诺今生非她不娶,多年来身边连一个情人也没有——他们多专一,多可怜。

    赵殊意才是恶人,是碍事的东西,就该和他爸一样早点去死,成全他们一腔真情。

    但尽管尽量客观地为他们开脱,也帮自己努力看开,赵殊意还是没法不痛恨。

    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是婚内出轨?还是他爸离世后才开始?看起来不像。

    爸爸的死因也的确充满疑点,莫名其妙的车祸,毫无逻辑的意外,早上出门时好好的人,一个小时后就成了遗体。

    赵殊意在疑神疑鬼中长大,那些神和鬼日复一日地在梦里提醒:你妈爱他,不爱你,她会帮他,不帮你……

    没想到,现在噩梦有机会成真了。

    秦芝的0.5%股份足以给赵殊意致命一击,她不一定立刻这么做,但只要她有机会动手,赵殊意就始终被动,提心吊胆。

    九月的最后一个夜晚,在大雨中结束。

    十月初,朝阳集团公开举行了赵奉礼的遗体告别仪式,随后火化,入葬。即便再从简,必要的流程也不能省略。

    追悼会上来了许多贵宾,名流如云,奉京市政府还特地送来一副挽联,主管经济的负责人暗中打探朝阳的情况,各种公私事务混在一起,赵殊意接连忙了几天,一宿也没睡好。

    谢栖有时陪他,有时帮不上忙,而且环洲那边也忙,赵殊意让他别总跟着自己:“没关系,我没事”。

    说得跟真的似的。

    他太擅长表情管理——在外人面前摆出恰到好处的悲伤,在自己人面前流露不至于令人心疼的疲倦,收放自如,风度不减。

    倒显得那天晚上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助,是谢栖的错觉。

    因为睡不好,赵殊意不得不继续吃药。忙完丧事后,董事大会被提上了日程。那些猴精的老董事们,也后知后觉地想起了秦芝手里的0.5%股份。

    秦芝是赵殊意的母亲,但她和赵怀成的关系在高层里人尽皆知,不算秘密。

    董事会里因此流出一种隐秘而古怪的气氛,好似每个人都兴奋地等着八卦,偏偏这个八卦关系到集团未来,精彩的同时,又令人心慌。

    虽然绝对不会有人当面提起,大家都很体面,但赵殊意依然感到了尴尬——母亲和二叔令他蒙羞。

    他听说,赵奉礼生前单独见了秦芝一面,大概也是考虑到这0.5%股份,不能掉以轻心。

    但老头太不了解秦女士,赵殊意心想:她要么不站队,要么一定站赵怀成,因为她自认对赵怀成有愧——这个男人为她终身不娶,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这些想法是赵殊意曾经和她吵架时,她亲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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