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阴性与未愈的伤(1 / 2)
晨光再次降临,这次周芷宁没有站在梳妆台前。她蜷缩在卧室的飘窗上,抱着膝盖,看花园里的园丁修剪最后一丛玫瑰。冬青树篱被修成整齐的弧形,像某种绿色的牢笼,精致而森严。
无名指上的戒指过了一夜,依然陌生。她转动它,铂金的微凉贴在皮肤上。昨夜她没睡好,李轩母亲那条短信在脑子里反复回响。“真相”——这个词像一根刺,扎进她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
“醒了?”祁夜从更衣室出来,已经穿戴整齐。深灰色西装,同色系领带,袖扣是她去年送的那对蓝宝石——虽然当时是被迫挑选的礼物。
他走过来,自然地俯身吻她。周芷宁闭上眼睛,闻到他须后水的清冽气味。这个吻短暂而温柔,却在分开时让她想哭。
“我让陈医生约了上午十点。”祁夜说,“血检详细报告出来了,需要当面解读。”
周芷宁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
早餐桌上,她食不知味。煎蛋冷了,培根油腻,橙汁酸得让她皱眉。祁夜放下报纸,看着她:“还在想检查的事?”
“嗯。”她含糊应道,然后补充,“也想着下午和小敏的陶艺课。”
“需要我派人跟着吗?”
“你说过给我空间的。”周芷宁抬起眼睛。
祁夜与她对视,那眼神像在衡量什么。最后他点头:“好。但带个紧急联络器,只是以防万一。”
这次她没有拒绝。早饭后,祁夜亲自将一个精致的银色手链戴在她手腕上,吊坠是一颗小小的珍珠,轻轻按压三秒就会发出定位信号。
“像不像特工装备?”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周芷宁勉强笑了笑。手链很漂亮,但她知道这依然是监视的变体,只是包装得更加精美。
九点半,他们出发去医院。车上,祁夜握着她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她的指节。这个动作最近越来越频繁,像是需要确认她的存在。
“昨晚你做梦了。”他突然说。
周芷宁心里一紧:“我说梦话了?”
“没有。但你哭了。”祁夜的声音很轻,“我擦掉了你的眼泪,你没有醒。”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更紧地回握他的手。
陈医生的办公室在医院的顶层,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医生已经将报告打印出来,摊在办公桌上。
“周小姐,请坐。”陈医生推了推眼镜,“血检结果基本都出来了。HCG阴性,可以完全排除妊娠。”
周芷宁感到祁夜的手微微放松。她自己却感到一阵复杂的失落——明明害怕怀孕,为什么真的排除后又会失落?
“但是,”陈医生话锋一转,“你的甲状腺功能指标有些异常。TSH偏高,T3、T4在正常值下限。这可能是你近期乏力、情绪波动、月经紊乱的原因之一。”
“甲状腺?”周芷宁茫然地重复。她听说过这个腺体,但从未想过它会出问题。
“甲状腺功能减退症,简称甲减。”陈医生指着报告上的数字,“常见于女性,尤其是压力大、有自身免疫疾病倾向的人群。症状和抑郁症有很多重叠——疲劳、情绪低落、体重变化、注意力不集中。”
祁夜的身体绷紧了:“这会影响什么?”
“需要长期服药补充甲状腺激素,定期复查。”陈医生说得很直接,“好消息是,甲减是完全可以控制的疾病。坏消息是,它可能是终身的。”
终身的。这个词让周芷宁想起抑郁症的诊断。又一个需要终身管理的疾病,又一个证明她不完美的证据。
“药物会和抗抑郁药冲突吗?”祁夜问出了关键问题。
“通常不会,但需要密切监测。”陈医生看向周芷宁,“周小姐,我需要你诚实地告诉我,最近有没有感觉到特别怕冷、皮肤干燥、便秘、或者声音嘶哑?”
周芷宁回想。怕冷——她总是手脚冰凉,但以为是体质问题。皮肤干燥——她归咎于秋天。便秘——她没太注意。声音嘶哑……她最近确实说话比以前少。
她一一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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