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熊踪惊屯(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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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乌娜吉突然站了出来,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我也要守夜!”

“胡闹!”阿坦布的脸色一沉,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女儿背上的银饰上。银饰上的串珠被这一拍,哗啦作响。

“正月里的母熊,闻不得没结婚女子身上的月事味!”阿坦布的声音严厉而低沉,“你去了只会给大家带来危险!”

少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但还是倔强地梗着脖子说道:“我、我用艾草熏过了……”

郭春海见状,连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乌娜吉那尴尬又倔强的模样。

他看见二愣子正偷偷把公社发的保卫祖国搪瓷缸装满火药——这憨货居然在自制土炸弹。

半耳老猎人咳嗽一声:阿坦布,要不要去公社一趟?

来不及了。阿坦布磨着猎刀,公社武装部那些领导们,没三斤介绍信请不动。他瞥了眼郭春海。

乌娜吉突然拽他袖子,少女的手冰凉:海哥,你看...

远处山林里传来一声脆响,像是树枝被折断。

猎狗们突然集体噤声,夹着尾巴往人堆里钻。

阿坦布脸色铁青地站起来:散会。半耳带人去绑铃铛绳,剩下的抹熊药。

所谓,其实是鄂伦春人的祖传方子——将狼粪、山茱萸和臭李子熬成黑膏,抹在屯子周围的树干上。郭春海分到一瓦罐,臭得他直淌眼泪。

抹矮些,乌娜吉蹲在旁边指导,母熊带崽时习惯低头走。她手指上沾着药膏,灵活地在榛树根部画着古怪符号。郭春海认出那是鄂伦春的驱兽咒。

二愣子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棉袄刮破个大口子:海哥!鹿圈那边有动静!

三人赶到时,半耳老猎人正举着火把照雪地。泥泞的雪地上,几个新鲜的熊掌印像烙铁似的烙在郭春海眼底——那畜生前掌缺了个趾头,正是阿坦布说的母熊。

更骇人的是,掌印周围散落着几撮棕毛,沾着暗红的血迹。

它受伤了。郭春海蹲下查看,看这爪痕发飘,怕是饿得走不稳了。

乌娜吉突然指着鹿圈栅栏:海哥,那是不是...

一根栅栏木桩上,留着几道深深的抓痕,木刺上挂着丝血肉。

郭春海凑近闻了闻,腥臭味直冲脑门。

回屯。他拽起乌娜吉,今晚谁也别单独行动。

月亮爬到白桦树梢时,老金沟已经布防完毕。

屯子四周挂满了鹿骨铃铛,每个路口都燃着松明火堆。

郭春海和二愣子被分在东头鹿圈守夜,阿坦布只给了他们三发子弹——还说了尽量不让用。

最好先吓唬,老猎人把子弹压进枪膛时嘱咐,要是它还往前冲...他没说完,但郭春海懂。

乌娜吉偷偷塞给他一个小皮囊,里面装着某种刺鼻的粉末。

熊见愁,少女眨着眼,我奶奶传的方子,专迷熊眼睛。

后半夜起了风。二愣子抱着猎枪打盹,口水冻成冰溜子挂在嘴角。

郭春海盯着远处黑黢黢的山林,突然听见铃铛轻轻响了一声。

他悄悄推弹上膛,看见月光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正缓慢地靠近屯子。

那畜生走走停停,不时用鼻子拱着雪地——正是在嗅他们白天抹的熊药。

郭春海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七了。

铃铛又响了一声。

黑影突然人立而起,足有两米多高。

郭春海屏住呼吸,看清了那缺根趾头的前掌。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开枪时,西头粮垛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熊!熊进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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