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栾廷玉临危受重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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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一声脆响,祝朝奉将把玩多年的钧窑茶壶狠狠掼在地下,顿时瓷片迸溅,茶汤横流。

“孽障!天下多少人惹得,你偏去撩拨梁山!那梁山是甚么去处?赵复又是何等手段,青州恁般坚城,尚被他里应外合,一夜翻转,你倒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偌大家业,眼看就要葬于你手!你……你是要让我祝家百年传承,死无葬身之地啊!”祝朝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祝彪,破口大骂。

祝家三杰此时皆在厅前跪着。那祝龙、祝虎二人,早失了往日威风,只将头深深埋下,屏气凝神,不敢稍动,犹如泥塑木雕一般。独有三子祝彪,偏生一副倔强筋骨,此刻竟梗着脖颈,面上全无惧色,反有七分不服、三分桀骜凝在眉宇之间。

但听他声如裂帛,抗声辩道:“爹爹何故尽灭自家威风,反涨那梁山贼寇气焰!那赵复名头虽响,依孩儿看,不过是插标卖首之辈!破青州全靠诡计,行那魍魉伎俩,里应外合,岂是真好汉所为?若当真明火执仗,列阵交锋,孩儿这杆长枪,定叫他梁山群寇识得我祝家庄手段!”

他越说越激愤,脖颈上青筋暴起:“我庄墙高壕深,铁壁合围,更兼教师神勇,这次不也擒得他一个头领?什么水泊梁山,依孩儿看来,尽是些浪得虚名、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犬!”

祝朝奉不听此言尚可,一听之下,几乎将肝肠都气炸了。他猛一跺脚,手指颤巍巍地几乎戳到祝彪脸上,声音嘶哑如裂帛:“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那赵复是何等样人?乃是搅动风云、杀人如麻的魔君!河北田虎,坐拥十万之众,被他单枪匹马闯进中军,如提稚子般生擒了去;淮西王庆,雄踞荆湖十八寨,在少华山下还不是被赵复戏耍般撵走,如丧家之犬!你、你……”

他气急攻心,一阵猛咳,脸色由红转青,好容易喘过气来,声音里已带了哭腔:“你睁开眼看看!我祝家庄的庄客,比得田虎的千军万马?这庄前几道壕沟,挡得住梁山的虎狼之师?青州城高池深,数万官兵尚且不保,你我……你我如今是灭门之祸就在眼前啊!”

老庄主越说越悲,浑身抖得如秋风中的残叶:“祝家列祖列宗辛苦创下这百年基业,眼见就要断送在你这逆子之手!你让我……让我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先人!”

话音未落,祝朝奉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祝龙、祝虎惊得魂飞魄散,慌忙抢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扶住。

“爹爹!”祝龙眼疾手快连忙搀扶住祝朝奉,回过头对祝彪骂道:“你这逆子!还不快跪下给爹爹赔罪!”

祝虎也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掐着祝朝奉的人中,一边怒视祝彪:“三弟,都到了这般田地,你还嘴硬!若不是你擅自带人劫杀梁山好汉,何至于引火烧身!现在爹爹气倒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祝朝奉素日养尊处优,体魄原比常人健旺,经众人一番掐捏灌救,胸中那口浊痰缓缓吐出,总算幽幽还过魂来。他眼尚未睁,枯瘦的手已向空中虚抓,气若游丝地喃喃:“教师…教师何在?”

祝龙见状,忙向祝虎递个眼色。祝虎会意,转身撩起衣摆便奔出门去,靴声囊囊渐远。不过半盏茶工夫,但听廊下脚步铿锵,祝虎已引着一条大汉掀帘而入。

来人正是祝家庄总教头栾廷玉。但见他身穿藏青箭袖,腰束牛皮蛮带,虽年近四旬,依旧龙行虎步。甫入厅门,见满地狼藉、祝朝奉面色灰败倚在太师椅上,他两道浓眉骤然锁紧,抢步上前单膝点地,抱拳时腕间铁护腕铿然作响:“庄主何故动此雷霆?望保重金体要紧!”

祝朝奉听到栾廷玉声音,浑浊的老泪更是夺眶而出,他捶打着胸口,声音嘶哑哽咽:“唉!家门不幸,出此逆子!真是家门不幸啊!”他一把抓住栾廷玉的臂膀,如同将溺之人抓住浮木,哀声道:“教师,你是见过大阵仗的真豪杰,如今这泼天大祸已然闯下,你说……你说我这祝家庄,究竟该如何是好啊?全……全仗教师做主了!”

栾廷玉并未立即答话,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但见祝龙、祝虎相视颔首,俱是默许之态;再看祝彪时,那三公子眼见老父被自己气得昏死过去,早先那副倨傲神色早已荡然无存,只颓然垂首,哑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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