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下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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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熟悉的、灯光昏黄的老灯下,共读一本泛黄的旧书。

灯罩边缘有些许锈迹,光线透过裂纹洒在纸面,斑驳如岁月本身。

不知是谁翻动书页时,一张同样泛黄的乐谱从夹缝中飘落,打着旋儿,轻轻落在膝头。

是《月光奏鸣曲》的手抄版,笔迹娟秀有力,墨色虽褪,仍可见书写者的专注。

乐谱的边角上,有一行小字:“给未来的听众,以及听懂沉默的人。”

窗外,晚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远处轻轻哼唱。

顾小北的菜园里,第一茬葱长得绿油油的,叶片挺拔,散着辛辣而清新的香气。

他小心翼翼地割下一大把,露珠顺着叶尖滑落,滴在手背上,凉得让他心头一颤。

他用草绳捆好,亲自送到了李素芬家。

老人接过那捆带着泥土清香的葱,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她拉着顾小北粗糙的手,指节沟壑纵横,温度却异常温暖,喃喃地说:“招娣要是还在,也会这么待我。”

“招娣”

是顾小北母亲的小名。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尘封已久的闸门。

他喉咙紧,眼眶湿润,所有强撑的坚硬外壳在这一刻寸寸碎裂。

他看着眼前这位头花白的老人,终于喊出了那一声迟到了太久的称呼:“阿姨。”

当天晚上,他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拿出了那个锁了多年的保险箱。

铁盒开启时出滞涩的“吱呀”

声,像是多年未启的叹息。

里面是顾氏家族所有的股权文件,每一张都价值连城,也每一张都浸透着他母亲的血泪。

纸张泛黄,边角卷曲,摸上去有种令人不安的沉重。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它们一张张投入火盆。

火焰腾起,舔舐着纸张,复杂的条款和冰冷的数字在橙红中扭曲、焦黑、化为灰烬。

热浪扑面,映红了他的脸,也映出了他眼中久违的释然。

最后,他只从箱子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母亲唯一的单人照。

他把照片放进相框,挂在出租屋最显眼的墙上。

相纸边缘微微翘起,但笑容依旧温柔。

姚姗姗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信封上的邮戳已经模糊,纸质粗糙,边缘有些受潮卷曲。

她拆开时,听见纸张撕裂的轻响,像打开一段尘封的时光。

信里写道:“姚小姐,你说过的那个只有一只耳朵的猫,我见过。

每个下雨天,它都会准时趴在s7病房的窗台上,一动不动,像是在等谁回来。”

她看完信,久久没有说话。

窗外雨滴敲打屋檐,滴滴答答,像某段旋律的节拍器。

第二天,她把自己手腕上、脖子上所有那些刻着微型芯片的控制戒指和项链全部取下,金属与皮肤分离的瞬间,竟有种久违的轻盈。

她送去金店,请师傅把它们熔成了一只小小的铜铃。

高温熔炼时,芯片爆裂出细微的噼啪声,如同解脱的呻吟。

她把铜铃挂在了附近流浪猫收容站的大门口。

风吹过时,铃声清越,悠远地荡开,惊起一群麻雀。

她对管理员说:“以后谁来喂饭,谁就摇一下铃。

让它们知道,不是只有一个人在等,也不是只有一个人在关心。”

林岚最后一次登录“流动记忆”

公共数据库,进行系统检查。

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数据中心里回响,冷光屏映着她专注的脸。

就在她准备退出时,目光被底层的一段新代码吸引了。

它不在任何更新日志里,没有任何编写者的署名,却像心脏一样,在系统深处持续、稳定地运行着。

她尝试破解,输入一串串密钥,屏幕闪烁数次,最终浮现出两行极小的字符,像是被人悄悄藏进数据流深处的低语:

我不是闭环。

我是回响。

她沉默了许久,没有删除,也没有选择上报,只是移动鼠标,轻轻点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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