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静默三秒也是声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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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不掉共振。”

他轻声重复,像在念一句咒语,又像在对抗某种无形的重量。

下午三点,林晚晃进市立中学。

走廊里飘着新印刷品的油墨味,刺鼻而干燥,混着拖把水的微腥。

周晓雯的“声音工坊”

教室门开着,她踮脚往里看——墙上的“情绪漂流瓶”

被撤了,取而代之的是“积极情绪管理案例”

,封皮印着教育局的红章,像一枚冰冷的印章。

“林老师?”

扎马尾的女孩从教室后排站起,校服领口别着枚褪色的蝴蝶胸针,金属边缘有些毛刺,蹭过她的指尖。

“教材是新的,可我数了,里面没有‘害怕’‘难过’,连‘想念’都只有三页。”

她举起一本翻到卷边的《声音记录册》,封皮贴着同学们的贴纸,胶痕微微黄,“我和阿杰商量了,午休做‘三秒静默挑战’。”

林晚想起周晓雯起“找回爸妈”

行动时,也是这样,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

“怎么挑战?”

“全班闭眼静坐三秒,结束后写那一刻想到的事。”

周晓雯翻开自己的本子,纸页脆响,第一页写着“奶奶走的那晚,我躲在衣柜里哭,她的茉莉香还在毛衣上”

,墨迹有些晕开,像是被泪水浸过;第二页是“爸爸摔门走的清晨,我把他的刮胡刀藏在书包里”

,字迹用力得几乎划破纸背。

“今天交作业时,我用匿名袋收的。”

她指了指讲台上的牛皮纸袋,袋口微微翘起,像一张欲言又止的嘴,“李老师刚才拿走了,没说话,但我看见她摸了摸袋子角。”

放学铃响时,林晚在医院走廊遇见苏婉清。

护士长的护士服口袋鼓鼓的,露出半截银色数据线,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一条潜伏的蛇。

“ai抚慰系统今天上线。”

她递来杯温水,塑料杯壁凝着细小的水珠,触手微凉,“院方说更高效,可他们不知道,每个病人的心跳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掀开袖口,护士手环贴着块微型芯片,金属边缘压进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我把录音转成心跳节奏包,嵌在ai的背景音轨里。”

走廊尽头传来争吵声,穿西装的家属攥着手机冲护士喊:“你们这机器人说话,背景音怎么像我爸的心跳?我昨晚梦见他了,就是这个节奏!”

苏婉清走过去,腰板挺得笔直,声音不疾不徐:“因为真正的抚慰,从不来自算法。”

她转身时,林晚看见她耳后沾着点黑色胶痕——是固定芯片时蹭的,像一枚隐秘的勋章。

当晚七点五十九分,林晚站在老槐树下。

路灯的光在树皮上投下斑驳的影,树洞里塞着她刚放进去的磁带,最后一卷“小孩频道”

录音,塑料外壳温热,仿佛还存着她掌心的温度。

八点整,第一盏路灯闪了——暗,亮,暗。

第二盏,第三盏,整条街的灯像被风吹动的星子,明灭三次,光波如涟漪般扩散。

她摸出手机,微信消息叮咚作响:

赵志国:“监控拍了,无信号输入。”

陈默:“电力公司查了,谐波异常。”

苏婉清:“ai刚才播了句‘锅里还有汤’,工程师疯了。”

周晓雯:“李老师的抽屉锁了,我听见钥匙响。”

风掀起她的衣角,有个穿校服的女孩从她身边跑过,突然停下。

“姐姐,”

她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睫毛上还沾着一点夜露,“我刚才……好像听见我妈在我小时候唱的儿歌。”

林晚蹲下来,摸了摸女孩的头,丝细软,带着淡淡的洗水香。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抽噎声、惊呼声、轻笑声,像无数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荡开层层涟漪。

夜色渐深时,她骑车经过电子屏广场。

新通知还在滚动:“规范公共信息传播渠道……”

可没人抬头看,几个老太太凑在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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