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家的机器不说谎(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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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敲击声渐弱时,林晚的后颈已经僵硬得像块冷铁,皮肤下仿佛有细针在缓慢游走,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肩胛骨深处的酸痛。

她揉着麻的肩,指尖触到衣领边缘被汗水浸湿的布料,凉得刺骨。

目光仍黏在显微镜下的主板上——那些细微的磁畴排列在电子目镜里泛着幽蓝,像深海中游动的磷火,竟和她上周在脑科医院拷贝的记忆存储区扫描图有七成相似。

电流的微响在耳边低鸣,像是谁在轻声呢喃。

凌晨两点十七分,她拨通陈默的电话。

对方接起时背景里传来设备嗡鸣,低频的震动透过听筒渗入耳膜,仿佛整座技术支援中枢仍在深夜中喘息。

“你说磁畴排列像脑波?”

陈默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喉间滚动着未散的困意,接着是鼠标急促点击声,像雨点打在铁皮屋顶,“等等,我调你的光谱图……操!”

他突然爆了句粗口,声音震得林晚耳膜一颤,“这哪是数据存储,是代偿机制的物理映射!

你们姐妹当年时空共鸣产生的能量,早他妈渗进这些老电路里了!”

林晚的手指在桌沿轻轻叩了两下——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指甲敲击木纹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母亲笔记里那句“天生宿主,非在血肉,而在共振”

突然浮上来,她想起昨夜主板里林岚的声音,带着电流的颗粒感却依旧温柔,想起自动取款机屏幕上的“欢迎回家”

,喉头紧,像被无形的线勒住:“所以姐姐的意识……”

“没消失。”

陈默的声音突然放轻,像怕惊散什么,话音落下的瞬间,实验室的空调停了,四周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静默,“她分散在所有听过她声音的机器里。

继电器记得她按过的次数,输液泵记得她的心跳,就连报废的收音机……都在替她存着没说出口的话。”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湿冷的空气从窗缝钻入,拂过她烫的脸颊。

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在主板刻着的l-o7编号上镀了层银,金属表面泛起微光,像有生命般轻轻呼吸。

林晚摸出母亲留下的铁盒钥匙,金属边缘还带着体温,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痒感——那是长期握在掌心留下的温度与汗渍的痕迹。

她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总在老槐树下埋这些旧零件——那不是实验废料,是给意识留的“家”

凌晨四点,林晚蹲在老槐树下。

潮湿的泥土混着青草香钻进气孔,夜风拂过耳廓,带来远处野猫的低叫。

她用指甲抠开树根旁的砖缝,铁锈刮过指腹,留下一道细微的划痕。

铁盒还在,表面的红漆已经斑驳,像干涸的血迹。

当她把主板轻轻放进去时,指尖触到盒底一层细碎的金属碎屑——是这些年她埋的旧手机芯片、坏了的电子表,此刻都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沉睡的星尘。

“姐姐,”

她对着铁盒轻声说,泥土簌簌落进盒盖的缝隙,落在主板上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声,“你不用再一个人重来。”

三百米外的张立新家,老式收音机突然“滋啦”

一声响,像电流撕裂布帛。

他正往茶杯里续水,玻璃杯“当啷”

掉在地上,碎片溅到脚背,凉意刺入皮肤。

“爸,我是张伟,我不怪你签字,那天你也疼。”

水声、脚步声、甚至茶杯碎裂的脆响都消失了。

张立新盯着床头那台用了二十年的红灯牌收音机,喉结动了动,耳边只剩下那道沙哑的声音,像少年变声期特有的颤音,又像记忆深处某个被反复回放的片段。

他冲过去时撞翻了椅子,膝盖磕在桌角上生疼,可他顾不上——这声音太真了,真得像张伟就站在他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后颈,像那年他签手术同意书时,儿子攥着他的手说“爸你别抖”

社区广播站的门被撞开时,值班的小王正趴在桌上打盹。

张立新扯着他的袖子:“中继器呢?快开监控!”

屏幕上的波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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