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谷地疑云(4 / 5)
烟草的呛人气息、以及陈年木料和泥土混合的霉旧味道。
开门的高大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瘦削,颧骨高耸,线条硬朗如斧劈刀削,一双深陷的眼窝里,眸子却亮得惊人,深邃如同古井,透着一股经历过生死淬炼的沉静和一种不易察觉的、时刻保持的警惕。
他穿着一身洗得白、打着几块深色补丁的旧棉袄,但身姿挺拔如松,没有丝毫佝偻之态,绝非凡俗农夫。
窝棚内还有另外两人,一个靠墙坐在铺着干草的地铺上,左腿裹着厚厚的、渗出血迹的纱布,脸色苍白,闭目养神;另一个年纪稍轻,约莫二十七八岁,正蹲在屋子中央一个用石头垒砌的、火苗将熄未熄的火塘边,用一根树枝拨弄着余烬,看到林国栋进来,他立刻抬起头,目光如电,迅上下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戒备。
“坐。”
开门的男人——他自称“老葛”
,用下巴指了指火塘边一块表面粗糙、被磨得有些光滑的树墩,声音依旧平淡无波,自己则转身走到地铺边,俯身查看那个伤者的情况。
林国栋依言坐下,身体依旧紧绷如弓,目光警惕地快扫过整个窝棚。
陈设极其简陋,但一些细节却透露出不寻常:墙角堆放着几个看起来是装药材的木箱,但箱子的榫卯结构和漆色不像山间土制;火塘边散落着几个粗陶碗,但其中一个碗的边缘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类似编号的刻痕;那个年轻男子拨弄炭火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军旅中常见的、干脆利落的节奏感。
“伤得不轻。”
老葛检查完伤者的纱布,直起身,目光再次落在林国栋肿胀亮的脚踝上,语气陈述多于疑问,“山里摔的?”
林国栋不敢透露实情,含糊其辞:“嗯……路滑,没留神。”
老葛没再追问,走到那个药材箱旁,打开一个陶罐,里面是黑褐色、气味浓烈的药膏。
他示意林国栋伸出伤脚。
林国栋内心挣扎,但最终还是慢慢将伤腿抬起。
老葛蹲下身,动作熟练地用一碗清水(水质相对清澈)清洗了他脚踝上污浊的伤口,脓血被拭去,露出红肿的皮肉,然后挖出一大块药膏,均匀敷上,再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好。
药膏触及皮肤,先是一阵刺痛,随即传来一股清凉感,灼热的痛楚似乎真的有所缓解。
“多谢……”
林国栋低声道谢,心中的戒备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因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不带任何条件的善意而更加疑虑重重。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葛长根。”
老葛简单地报了姓名,然后指了指火塘上架着的一个黑铁锅,“锅里剩点粥,自己盛。”
铁锅里是几乎见底的、稀薄的野菜杂粮粥,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林国栋来说,已是无上美味。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用木勺盛了一碗,也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
温热的粥水顺着食道滑入胃囊,带来一丝久违的、真实的暖意和力气,暂时驱散了部分寒意和虚弱。
然而,就在他低头喝粥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那个蹲在火塘边的年轻男子,看似不经意地挪动了一下位置,身体微微侧转,恰好封住了通往门口的最直接路径。
而老葛,虽然看似在照顾伤者,但那深邃的眼角余光,似乎始终未曾完全从他身上移开。
一种无形的、充满张力的气氛在昏暗的窝棚内弥漫开来。
一碗薄粥下肚,窝棚内陷入了一种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火塘中炭火偶尔爆裂出的“噼啪”
轻响,以及地铺上伤者因疼痛而出的、极力压抑的微弱呻吟,点缀着这沉重的寂静。
老葛坐在林国栋对面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默默地用一张粗糙的烟纸卷着烟丝,动作缓慢而稳定,烟雾缭绕中,他瘦削而刚硬的面容显得更加高深莫测。
年轻男子则换了个姿势,背靠着门边的土墙,双臂抱在胸前,看似闭目养神,但林国栋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姿态始终处于一种随时可以爆的状态。
林国栋心中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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