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暗夜生机(2 / 4)
抖的手里,那干枯粗糙的手指传递过来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底层百姓之间无声的仗义和托付。
林国栋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所有感激的话语都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个重重地、几乎要弯下腰去的点头。
这份恩情,重如山岳。
夜,深沉如墨。
棚户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野狗凄厉的长吠和风穿过破败屋檐的呜咽。
估摸着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之时,行动开始了。
老赵头找来一块破旧的门板和几根结实的麻绳,林国栋和陈默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周芳抬上门板,用麻绳固定好。
每一下轻微的挪动,都引得周芳在无意识中出痛苦的抽气声,这声音像针一样扎着三人的心。
老赵头打着一盏光线昏黄、只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的手电筒,在前探路。
林国栋和陈默一前一后,抬起沉重的担架,蹑手蹑脚地滑出院子,融入了棚户区迷宫般狭窄、污水横流、堆满垃圾的小巷。
黑暗中,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脚步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出极其轻微的“噗噗”
声。
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既要避开地上的污秽坑洼,又要警惕可能从任何一扇破窗户后投来的窥探目光。
周芳偶尔出的微弱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都让他们的心脏骤然紧缩,冷汗浸湿了内衫。
老徐头的“诊所”
位于棚户区最边缘、紧挨着一片荒坟乱葬岗的洼地里,是一间几乎半埋入土中的、低矮破败的土坯房,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草药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
敲开那扇用烂木板拼凑、仿佛一推就散的门,开门的老徐头干瘦得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明亮,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他扫了一眼担架上生死不知的周芳和三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浑浊的眼中没有任何惊讶,只是侧身让开,哑声道:“抬进来。”
屋内比想象中干净,但也更加阴森。
靠墙立着几个巨大的、散着浓郁药香的木制药柜,墙上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屋顶吊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下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铺着洗得白却干净的草席。
将周芳安置在床上后,老徐头凑近油灯,仔细检查她的伤势。
当他用干枯的手指轻轻按压那肿胀亮的脚踝时,周芳即使在深度昏迷中也猛地抽搐了一下,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哀鸣。
“脓毒深陷,攻心不远矣。”
老徐头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却像法官宣判死刑般冰冷,“再迟几个时辰,华佗再世也难救。”
他转身,点燃一盏酒精灯,蓝色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了他从药箱里取出的一柄窄长锋利、闪着寒光的柳叶刀和几贴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药膏。
没有麻药,没有消毒设备,放脓的过程近乎一场酷刑。
当烧红的刀尖划开亮紧绷的皮肤时,“嗤”
的一声轻响,伴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黄绿相间、粘稠如粥的脓液瞬间涌出。
周芳的身体像被电击般猛地弓起,喉咙里出一种不似人声的、极其惨烈的嘶吼,惨白的脸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林国栋和陈默不得不拼尽全力死死按住她挣扎的四肢,牙关紧咬,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忍,几乎不敢去看那恐怖的伤口。
老徐头却面不改色,手法稳定而迅地挤压、清理脓液,直到流出鲜红的血液,才将那气味浓烈的黑色药膏厚厚地敷上,用干净的布带紧紧包扎。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却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结束后,周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筋骨,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老徐头擦净手,淡淡道:“今夜是鬼门关。
能退烧,便有五成生机。
这包药粉,若子时高烧不退,化水灌下。”
他递过一个纸包,报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正好是林国栋手中那包钱的大半。
支付了沉重的诊金,将奄奄一息的周芳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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