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望舒(1 / 4)
黎妍惶惑不安,为什麽她会打给齐明舒?这个疏失令她从痛苦到地狱,剜心透骨之时,奉上致命一击。
她只想尽快逃离,语惊人,「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她说完有种释怀感,出糗而已,她不在乎。
她只祈求他快点断线。
可齐明舒声音懒洋洋地,念叨:「原来这样啊,妍儿,你还好吗?听说你不舒服?声音很哑,难道是感冒了?」他觉察出她的异样,在人情绪最激动的那一刻,理智不再,只需施加点砝码足以令她倒戈相向。
人如此脆弱不堪,菲薄的情感施舍足以作为操控木偶的绒线。
「别不说话,我总不可能忽略小姐的烦恼。
有什麽困难可以跟我说。
」
她今天就是认栽也咬死不跟他吐露心声,坚定地答道:「没有。
我只是打错了。
」
欲泣的女孩,眼睑似落非落的泪珠儿,给没有表情的面孔添一抹悲情的色彩。
老化的灯泡更是暗沉,光化作哀悼者的面纱。
齐明舒在那一边抱着笑意,点燃香烟,丝雾随风而去。
七月初柔和的弯月,被薄云轻笼,清影朦胧,宁静凝结成流淌的琴声,电话里的沙沙声构成唱片的底噪。
另一边的叹息声,犹如悠然的清风穿过静谧的林泉,亦是乐曲中不可或缺的美。
她在那一边听到了,《月光》,他还挺会附庸风雅的。
「齐总在听钢琴曲?」
「嗯。
」他欣赏之馀,又说:「只是听听,我不懂音乐。
」黎妍认为未必不是真话,毕竟全se最有品位的地方就是他办公室墙壁上的《人间乐园》。
充满重金属丶朋克音乐的地方,不搞摇滚太可惜了。
她意淫到一半,可他话锋一转,「黎妍,我没听错,你刚才在哭吧。
」
她以为没有事情了,突然被戳中心事,轻声说:「只是一点学校的事情。
」
「你的掩盖告诉了我答案。
」他冷笑了一声,话依旧毫无起伏,给人的感觉不是冷静或冷漠,而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视如草芥的蔑视。
今天她即使跪地哀求如申包胥哭秦庭,罗宪三日哭於都亭,杜鹃泣血,肝肠寸断,他也会淡然处之,一笑置之。
贩卖声色者,最是无情之人。
「那我告诉你,的的确确是学校生的事。
」她快恶心得吐了。
「我不相信。
但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我不用猜。
」他爽朗地笑了二三声,在看她的笑话。
他不用放饵,鱼儿乖乖上钩,什麽现实版「愿者上钩」。
女孩的美丽令人垂涎欲滴,纵使他不喜欢一点婴儿肥的鹅蛋脸,也承认美丽在眼前,掠夺的本性蠢蠢欲动。
黎妍恼火,既然都知道,还要装作无知,一边无所谓,一边拷打逼问。
待遇比不上囚犯。
她说:「既然齐总知道我经济困难,那麽请您大慈悲吧。
」潜台词:可不可以把我新的一年的房租付了。
她已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种话换成别人大概率被人炒掉吧。
齐明舒被呛了一下,转瞬恢复正常:「你的提议倒是挺直接,我欣赏你的坦诚。
新合同其实公司也有准备,程小姐已告知你了,未签字之前修改条款,姑且算是合理要求。
」
黎妍都快忘记有程梵琳这个人,她加她工作账号时预先通知她有这事,但她没放在心上。
「谢谢齐总。
」她给他好人卡。
另一边,在晦暗的地方打开电脑,齐明舒浏览着内容,唇语说着:你是我的。
飞浏览着她的合同,他边打字边说:「星期五我们面谈,时间,下午三点可以吧?」
「好的!
齐总。
」她的回答很激动,叫称呼则似轻云。
他漫不经心地看未公布的季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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