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开到荼靡花事了(上)(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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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挂着一丝轻薄的云翳,如金粉洒落的阳光融进寒风里,软化了凛冽,料峭中似乎已隐约能嗅出那么一点点chun意。就在这冬末的清寒里,一头屁股上烙着几个红胎记的雪花毛驴,“得得”的走在官道上,蹄声里透着俏皮。通向“北固门”的大道又直又长,一路铺就青岑岑的石板,这是一个伟大帝国低调的华丽,就像大国气度已深入这个帝国每个读书人的骨子里。
这段时ri,京城的几个大门已不复车水马龙的境况,每ri进出缩水了许多。北固门几个值守的兵哥儿忙时尚好,一闲下来,百无聊赖,也只能对着内外道路朝路人胡乱张望。
“呦!好俊的姐儿!”
不知是哪个眼贼,头一个瞄到了大老远外的那一抹白影儿。其他人循声望去,也跟着起哄的吹起口哨,反正这外城郭之外离着长官大老远,也没人管着他们。初时大伙儿也不过是闲着无聊,听了那么一声叫唤便心痒起来,大老远只见着影影绰绰的一抹白,是公是母都不大分辨的出,哪还真能辨个丑美?可随着那毛驴和背上驮的人一点点走近,口哨声变成了期待的浪*叫,接着又变成不由自主的惊叹,最后又没了声息,只剩下一张张流着馋涎的怀脸。
几人虽没瞧见毛驴屁股上的“梅花烙”,可也能从那一蹄一音的步子里品出几分sao*劲儿,连毛驴儿都有这等风流,那主人又岂是等闲?驴背上那位果然是个蹁跹人物,一袭短裘配湖水se的大褶裙,里面似乎是轻纱缎子,雪白的狐裘袖口露出那么一截黛se的纱,隐约还看得见内里一双chun葱一般的小手儿。只可惜她面庞上罩着一面细孔面纱,遮住了大半面庞,然而只凭那露出来的一双眸子,已把多少的所谓美人儿比了下去。身体随着毛驴的步子一起一伏,虽则隔着那些个厚厚衣衫,玲珑的体段依旧曲水般流淌出来。
“咕”几个兵哥儿齐声吞了一口口水,那美人儿眼见着便要过来了,却没一人敢上去说话。他们几个只是最不入流的小兵儿,天子脚下从来不敢像别个城门卒一般颐指气使,谁知道哪一个不起眼的身后就有通到天听的关系?这女子单独一个上路,气度又如此从容,饶是几人眼里毒辣,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天下也不是那个太平岁月了,又或许是哪一位风尘异人见了机缘,入京来取那功名富贵呢?
到底是有个回过神儿来的,为自己壮胆儿一般喃喃了一句:“说不定还是窑儿里的呢,哪个正经人家有这样的姑娘?”往前赶了几步,张手叫道:“那姐儿小姐!我见你面生的紧,那,那个可是第一次进京?”说了两句,他也捋顺了舌头:“你是何方人士,又有何贵干,可是来投奔亲人?如今可不算太平,上头查的也严,京城里头更是一等一的紧张。你一个姑娘家,若有落脚处还好,不然现如今的行情,可是不大好抛头露面的?”
那女子也不下驴,只是微微一福道:“小女子从北地而来,别无亲人在京城,不过访友而已。”
那兵哥儿不想这等好说话,慌忙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惊讶道:“北地?有多北,那边可有战祸啊!听说胡人凶蛮,咱汉家的百姓好多被当干粮吃了!真是老天作孽难不成,你、你是逃难来的?”
女子轻轻摇头,目中露出高远之se:“确实是乱的紧呢战祸,**,外乱,内乱,万民如蚁,血染滩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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