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践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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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好!我正愁前路凄风苦雨,有这一口酒下肚,也先暖一暖我的肚肠!”冒襄抓过酒壶,仰头灌下,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冽穿喉而过。所过之处,仿佛带动起这具疲惫身躯的活力,有一道道热力从四肢百骸向这一道酒线处汇拢。如醍醐灌顶,又不可名状,几乎像是再世为人。

    一口气,他就几乎灌下去三分之一。卢旭接过酒壶,同样仰头痛饮,看他那一张胖脸不停抖动,喉咙一耸一耸,当真是畅快到了极点。

    “啊哈!畅快,真是畅快!怎么样,还能不能喝?咦?啊哈哈我这辈子打是打不过你,可是这喝酒,你可就差得远啦!”冒襄一大口酒下肚,已是满面\潮\红,几乎是摇摇欲倒,难怪胖子要笑他。

    卢旭摇了摇快要见底的酒壶,摇头叹道:“可惜子杞不在这儿,不然咱们三个一起喝酒,岂不更畅快?不过要是他在,这么一小壶还不够他一人受用的呢。”他忽一仰头,将残酒倾尽,向山坡上猛力一扔,好大力道,那空酒壶也不知飞出多远,直过了半晌才听到落地声响。

    “保重!”卢旭将大氅往身上一裹,仿佛有一层黑暗须臾裹住全身,几乎将他身形隐去。便见得一道幽魂似的影子往山上纵去,一忽儿便已踪影俱无。

    “保重。”冒襄也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可惜卢旭已听不到了。

    子杞,子杞,想到他,冒襄心里就升起了一道暖流:就算天下俱是仇雠,他也还会是自己的知己吧?

    轻握着忽然滚入手中的青舆珠,冒襄接着酒力,向山下奔去。

    下山后,冒襄一刻不停,绕山而去。他是从南边下山,要往北去,因此绕过了整片西麓。他此时伤势比上山时犹重,王中一那含恨一掌不是说笑的。好在青舆珠上得异气和卢旭的那酒颇有功效,让他不至于伤重难支,然而离能御剑还差得远。

    他刻意避开了东麓,自然不知卢旭后来的一番大闹,也不知那些有的没的、总之当年多少受过混元道迫害的人见到卢旭如从虚无中出现、从天而降时的惊愕嘴脸。好个胖子,以一敌众,悍勇绝伦,一手“紫薇天斗诀”搅得十数里内异光纷呈。且他借了鹤羽玄氅的妙处,将一身潜幽入密的功法用到极处,虽是铁血激斗,竟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使敌手瞻前顾后,不知其踪。连斩了七人之后,卢旭全身而退,造就了他出道以来最辉煌的一战。从此“飞星暗刺”之名不胫而走,龙虎山上又添一位人杰。

    越是赶路,冒襄越是能体会到身体里糟糕的状态,那酒和珠子里的异气虽有补益,此刻却更像是在透支。在他元气饱满时尚能损有余而补不足,可此时他的身子活像个到处是孔的筛子,透支只会让筛孔越来越大。修行之人历来讲究不假外求,而他此时却觉得,整个气脉轮转仿佛都出了问题,他十数年修炼而来的内循环都岌岌可危。

    他突破重围后,几乎是凭着一腔怨念才撑到了龙虎山,他就是要把他的身世彻底查个清楚。如今真相大白了,抚养他长大的老丈忽然成了传说中的圆明天师,且在他的眼前逝去。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怨念散去,连那支撑着他忘记伤势的执念也跟着一同消失。

    伤势之重已远超他的想象,若此时不能觅得一处元气浑厚的洞天静心养伤,就算伤势能慢慢好转,也要动摇他的根本。尤其是气海深处,有一条游丝也似的异气,盘桓不去,且和他神魂之中某种烙印之记互相牵扯,只消他稍微放松警惕,便有搅出些事端来。

    冒襄细加甄别,才悟出那印在神魂上的痕迹,正是泰山那一条青龙的龙威余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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