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前尘如烟(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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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在脑后,露出清矍瘦削的脸庞。冒襄习惯性的走到他对面,席地坐下。

    “我原本,姓雷?”

    一句话仿佛将老人带回了过去,他露出缅怀的神色,轻轻点头。

    “即使在昆仑山,也只有掌教一家人是姓雷的。你父亲和叔叔虽然,虽然性情偏狭,却也不失为一等一的豪杰,比我是强得多了。你母亲却是汉人,虽也有修行,但不过为略增寿数而已。她的闺名就是单名一个‘襄’字,我便也为你取了这个名字。”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只破旧的浅红色手帕,递到冒襄身前:“当时大伙儿已经杀红了眼,我已无力阻止。我四处寻找着尚有生息的人,无意中进了你父母的卧房。你母亲当时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没了,宗门也毁了,不接受我的救治,只央求我把你带下山去,抚养成人。这只手帕也是她交给我的,虽说是个身世的证明,可她弥留前说,希望你平平安安,永远也不会有见到这手帕的一天。你当时才出生三个月,安静地躺在染血的小床里,闻着一屋子的血腥气,不哭也不闹。”

    冒襄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帕子,手帕的质地极好,虽然是多年前的旧物,可通过表面流动的光泽和手感也能感觉到丝线的柔滑。手帕的两个角上分别用粉线绣着一个“中”字和“襄”字,“襄”字的一边有几颗紫黑色的斑点,冒襄知道,那是已沉淀了多年的血迹。

    冒襄想象着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当时绝望的样子一个只是略懂法术的女人,听着外头的气爆轰鸣,等着自己丈夫和宗族的消息,她该是焦急的无以名之吧?她会不会一边哄着在襁褓中的自己,一边偷偷的垂泪?那个狠心向她下杀手的人是真的丧心病狂,连女眷也不肯放过?还是一时杀红了眼,错手重伤了她,因为内疚才放过了他这个小小的婴孩?冒襄不敢再想下去,他胸中郁结多时的情绪此时渐渐化成仇恨,如暴烈的火焰,要烧穿胸膛。

    他慢慢将手帕攥紧,几乎一字一字说道:“我只想问你,你答应她,是因为别有居心,还是只是可怜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小小婴孩?”

    老人轻轻说道:“我也希望,到死也不用把它拿给你看。”

    冒襄忽地心中一动,几乎要站起身来,警觉道:“有人来了?”

    老人虽如同残废,可灵觉似乎犹在冒襄之上,点头道:“是王叔来了。你跟着折铁走后,他虽然不再日日送餐,可一月里也会来看我一两次,或者带些应时的小吃食,或是带些换洗的衣物。”

    没过多久,外头便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步子渐行渐近,穿过树林时,便听到一把颇不年轻的嗓音道:“老丈,今年年关的小饼儿还没吃到吧?我前几日下山去了,这才记着给你捎两个来。还有这篮子的衣服。”

    是那个小时候每日给他送饭的王叔?有快十年不曾和他照面了吧?冒襄心里升起了一丝温暖,稍稍冲淡了胸中的恨意。他起身走出洞口,道:“多年不见,王叔身子还好?”

    二三十步外是那个仍旧一脸朴实的王叔,他是真的见老了,头发花白了一片,连背也驼了。那老人见了他,不由一颚,迟疑道:“你是?”

    冒襄快步走上去,要接过他手里的大篮子,道:“王叔怎么把我忘了?”临到十步开外时,却猛地顿住,脸上现出惊怒之色,大喝道:“鼠辈!”此时欲拔剑相迎却已迟了,一道凶狠的热力贯胸而来,几乎要将他五脏捣碎,人也被击出数丈外,倒在地上。他原本已伤重难支,此时更是不堪,想要支撑着爬起来,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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