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上忘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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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纵逸无度,必将重返‘未济’。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所极?这番道理我读《周易》时原也懂得,竟不知化入剑理可成就这样一番光景!”

    萧慎越说,则眼神越亮,仿佛一个孩童终于得到了自己喜爱的玩具,那眼中的光芒如斯纯净,连一贯的冷屑和嘲弄之色也全然不见。他张牙舞爪的道:“不对,不对,此中犹未有尽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对了!周易六十四卦以‘未济之卦’作结,这是何故?既济岂非是‘事已成’,‘事已成’岂不更适合做收束全辞的卦象?可‘事已成’岂非就要掉入一个毫无生气变化的泥潭?以未济为结,可不正是应和了‘《易》者,变也’!哈哈,哈哈,好个林婉,竟可参出这等有穷而无极的术法、剑意!”

    林婉微微一笑,略显矜持之态,道:“萧兄岂不闻‘物不可穷’的道理?我这一番演化,正是叫做‘欲穷之术’!”

    萧慎神色忽现凛然,凝眉道:“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

    林婉一愕,神思有瞬间的飘忽,才道:“依着敝盟的规矩,我当初曾在泰山修行一载,姬师叔曾观我舞剑,观后说道‘卦终而物未穷’,使我茅塞顿开。”

    因为之前的动作猛了,萧慎的衣衫处处破损,此时更见凌乱,被风一吹,几乎像片片彩蝶般绕身而舞。冒襄没见到两人之间的战斗,他知道萧慎的修为有多可怕,见识亦是少年一辈中的翘楚。他说出那样的话,可知林婉的修为已经超脱凡俗,接近至道。

    林婉的佩剑名为‘定秦’,为天下名剑谱中排名第三的名剑,据说为始皇帝底定天下后所铸。秦为水德,‘定秦剑’亦属水,承继了载覆天下的水性。而林婉头顶那枚巨蛋,分明是火属性,想来是以此水火交融,成就‘既济’、‘未济’的绝技。

    他来了多时,见两人并未交战,便放下心来。又被萧慎的言语吸引,降在远处细听。林婉和萧慎又是何等样人,他远在数十里外时,破空的声息便已为其察觉,只是不做反应罢了。两人看似谈笑风生,其实气息互锁,都处在各自最饱满的临战状态,暗地里依旧是剑拔弩张。且一战之后,彼此莫不引为平生大敌,不敢分心旁顾。

    萧慎目光灼灼,佩剑“灭神”就插在他身后一尺外的土地上,剑柄上缠着粗粝的布条,尽是点点血污。只是那么一柄孤独的剑,斜立在太阳的余晖下,便显出了冷寂和弃世的况味,一如他主人的风格。

    “万物消长为天地至道,你是妄图模拟之?”

    林婉缓缓摇头:“此乃天心可达者,我不敢妄图之。”

    “天心,天心么?嘿嘿,我穷究十载,也不知天心何意,此道何途!”

    萧慎十七岁那年放下屠刀,在天山面壁十年。有些人聪明的仿佛有宿慧,他十年来穷尽经籍,所领悟的又岂止是术法一途?只是他实在太过怪癖,连他爹爹也不知他心中所想,何况以他的为人,自然不屑于被人了解。

    “面壁十年图破壁,可我十年空坐,何谈破壁?别人只看到眼前那一道墙壁,谁又看得见围着这世间的那道更大的墙壁?他们都说我目空四海、狂傲可笑,谁又知道我胸中真正的志向?哼!既然天心难测,我便重拾屠刀,也领略领略那所谓的天心杀伐!你那‘欲穷之术’虽然只是初具规模,却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只是如此推演下去,必至于极为浩繁的境地,你何以为继?”

    林婉不假思索,脱口道:“太上忘情!”她的脸莹白光滑如最上乘的瓷器,此一刻仿佛有一道流光浮动,浑然无暇,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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