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绝地亦可歌(1 / 4)
“哗啦”
河面上一阵水声,几乎浑身赤裸的陆子杞从河水中探出半个身体。他的长发被甩到空中,森林里难得一见的阳光洒落,被漫天的水珠折射成七彩的虹光。
水珠从他初见棱角的胸膛,和平坦的小腹上划过,漆黑的长发末端又落入水中,带起漪涟。阳光同样撒在他的身上,玉色的肌肤仿佛微微闪光,如同大理石抛光的断面。他的胸口和后背各有几处旧伤疤,甚至算不上很旧,有的仍是触目的暗红色。他的手臂或许还稍显羸弱,他的肩膀或许还不够宽阔,然而肩胛和锁骨倔强的从肌肤里耸出形状,耸出了一个男人的轮廓,这个身体已足够有所担当。
他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一匹紫色皮毛的骏马从他身下的水中一跃而起,硕大的马头把他高高顶到了天上。马儿在水下憋得久了,一出水面就嘶声叫起来,一边又甩着颈鬃。它的鬃毛是紫黑色,浓密的如同一张光滑的大毯,水珠不能在上面作丝毫停留,纷纷滚落。它只不过出水片刻,皮毛上就已几乎看不见湿迹。
“别闹,超光!”子杞犹在空中,那马儿却不想让他就下来,不时的窜起身,用马头托着子杞腰身往上顶。子杞和它玩闹惯了,见它又不听话,便大笑着张开四肢,或是用掌、或是伸脚在马头上借力,人则如一只大陀螺,在空中旋转不休。
“洗个澡,也没个消停!”河边的密林里忽地传出一阵黄莺出谷般的娇嗔声。
子杞吐了一下舌头,连忙双手抱住马颈,翻身骑到了超光背上。他全身上下只在腰间缠了一块白布,在空中接连翻舞还时不时的扬起来,几乎泄露“裙底风光”。他这些日子虽然洒脱不少,却还没脱略行迹到下流的地步。
一身草叶的燕玉簟从密林中穿出来,走到河边。她的气色看起来比昏睡时好多了,雪白的颊肤下透着两团晕红,眼睛则微微闪着光,如同身前波光粼粼的河水。她似乎丰韵了一些,不似子杞带着她千里跋涉时的瘦骨嶙峋,一头长发被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一直垂到腰间,为她增添了一些活泼的味道。
“哼!好威风啊,在河里也骑着马。”她的举止里还残留着一点颐指气使的感觉,可子杞愿意认为那只是女孩子的任性。接着,一身红衣的岚徽跟在她身后走出密林,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透着凄迷的美艳,尤其是那眉间若有若无的愁结。她的衣色太过艳丽,如同森林中燃起的一团火焰,几乎让人无法直视。纯黑的发、赤红的衣和素白的脸与足,她就像是这片古林中游荡的精灵。
“我以为你们还有一会儿呢,今天比平时都快,不会是我吵到你们了吧?”子杞仍然骑在马背上,如果不是他几乎与赤裸,看姿势真是一个很好的骑士。
岚徽淡淡的说:“玉簟的魂魄越来越稳固了,我现在可以轻易地为她加持。当我运起‘塑魂诀’时,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我们两个都是。”她虽然极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不知为何,眉头却渐渐蹙紧。
“然后我们一清醒,就听到你在大喊大叫,你好像完全忘了我们的处境似的。”燕玉簟就像一只骄傲的锦鸡,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一阵山风拂过,子杞冷的打了个机灵,眼巴巴瞅着两个女子,可怜兮兮的道:“你们要站到什么时候,总要我先穿上衣服吧。”
“好喜欢看你么?”燕玉簟鼻子里哼了一声,拉着岚徽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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