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帝胄亲加少年师(1 / 4)
“呵!好玉!”
赵公子从古董架上拿起一只白玉老虎,赏玩片刻,又放回原处。转身含笑问道:“冒兄是何时察觉到在下身份的?”
冒襄淡淡说道:“坊间传言如沸,府邸访客迎门,冒襄再愚鲁,也该看出些端倪了。”
赵公子双眉轩然,上身微躬,道:“实是颇有苦衷,不是有意隐瞒冒兄,请勿介怀。此时倒是无甚要紧了,冒兄猜的大致不差,只是本朝亲王并无干政的权力。”
冒襄露出吃惊神色,折腰而拜,道:“布衣之人冒襄拜见吾皇,容恕草民不敬之罪!”
赵公子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神色:他既已知晓朕的身份,竟不行跪拜之礼。然而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容色,随即上前几步,将冒襄搀扶起来,温和的说道:“不知者不怪,何况冒兄是我恩公,你我相交于草野,只叙伯牙子期之交,不论君臣之份。”
冒襄起身的一瞬,捕捉到了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恼色。心下冷笑,口里却说道:“陛下身负九阙之重,怎么竟会微服出行几千里去?朝里的相公能答应朝中十几天没有帝王吗?”
“山人自有妙计,朝中也自有人照应。”室中灯火虽明,却总有照不到的暗影,赵公子的脸也在明暗交映之下显露出独特的轮廓。
“朕自即位至今,连汴京城都没有出过一步,民间的情况如何,也只有从奏章里才能看到。朕主倡新法,有人说好,也有人说不好,朕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亲眼看看这新法到底是惠民,还是扰民。”
“陛下慧眼,心中自有圣断。”冒襄心里却想,他这微服出巡不知道要给朝中的大臣惹下多少麻烦,何况身边没有得力护卫,几乎在路上遭遇不测。若他真在外面丧命,只怕偌大帝国顷刻间就要陷入大乱。身居极位而不知自珍,非是国家之幸。
何况他微服出巡,走的都是既定路线,沿途必有官府保驾,若地方官想要遮掩,也只会让他看到别人想让他看到的,又哪里能看出什么民计民生?
这个天子讳济,即位以来最大的政令便是拜王临川为相,全力推行新法。有人说他是少姿勃发,有锐意之心;也有人讥讽他任性妄为,其实不通政道。冒襄虽然没有针砭时弊的才干,但只看他的性格与为人,只怕还是后者更贴切一些。
本朝最是重视大夫的地位,有士大夫与天子共天下之说,可赵济为了推行新法,却不惜破坏这条祖宗成法,稍有不如他意的朝官即会被罢黜到地方,有些资望不足的甚至被流放到偏僻的远州。这固然是因为王临川推行新法之心甚坚,为人又刚愎自用、刻薄寡恩,可若无一个天子在背后推波助澜,也绝不会至于此。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破坏的祖宗成法也不是一桩两桩,也不会在乎这一条了。
冒襄不欲和他多谈新法,岔开话题问道:“如此说来,那坊间的传闻非是空穴来风了?”
赵济却不就答,又走到古董架前,挑出几样赏玩。这所宅第本来是他赏赐给一个老宫人的,这老宫人无儿无女,死后宅邸也就空了下来。这些古玩都是老宫人生前收集来的,颇有一些珍品,甚至有几件竟能入赵济的法眼。身份挑明之后,冒襄不得不讲些礼数,只能在旁边耐心的等待。
过了良久,赵济将手中的一枚汉圭放回架上,方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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