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千里追亡逐北(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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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说道:“好哇,那你倒说说,我爹得差着离霞举飞升还早,那还有谁比我爹爹更有希望的?”

    子杞立时叫屈道:“我也不过是言他人之语,我年纪小,又何曾见过什么高人了?自是以令尊修为最深了。”其实他心中另有腹议,他见过的人中,折铁不必说,虽然一身修为尽废,可是气度胸襟自然也远较燕长歌为高;另外已不知有多大寿数的三省老道只怕也离着飞升之境更近一些。这些话自然不敢说出口,他还是颇为爱惜自己的耳朵的。

    子杞见她仍不肯罢休,便想转换话题,立时说道:“令尊这般立威,是震慑这老和尚来着,怕也就是这一时三刻,就能追上来了。”

    燕玉簟果然上了当,揪着他耳朵高举过头的手也放了开来,有些忧心的说道:“你知道什么,竟会瞎说!爹爹做事向来锋利如刀,从不会做这等敲山震虎的无聊事。你快听听,那啸声听着有多焦急,定是,定是他担心死我了。我从小到大,多少时间都傍在爹爹身边,私自外出也是少有,更莫说被人绑了去。这都三四天了,他又怎能不急?都是你这个臭和尚,不知道耍的什么鬼门道?”

    玄朗仍旧望着天空,怔忪了半响,忽然说道:“三百里之外的那位,已智珠在握,这个迷魂阵,也该收场了。”枯木禅法的神异并不仅在于独特的闭气藏行的方式,于气机感应上也有过人之处。通过某种奇妙的气机联系,玄朗似乎对数百里之外的情形也能洞若观火。即使以燕长歌称绝一时的‘查云之术’,在失却先手的情况下,也只能单方面的闭目塞听。

    玄朗无意再兜圈子,带着二人径向东去,不日便踏出荒郊野岭,进入长江腹地。

    其时湖广不兴,天下漕运十之八九集于京师,汴河几乎承载了天下大半的水运流通,而上联巴蜀,下抚两浙的长江,却反而屈居于后。然而这一条连通东西的大江却也自有其活力的,七省之中,有千万百姓都靠其活命,入蜀之路,唯有长江一途。出剑门,经三峡,过江陵,入汉口,这一条水路虽险,却也承载了无数人出蜀入蜀的希望。

    子杞自是不知自己一行甫过长江,便临上游,临近大名鼎鼎的三峡。玄朗到了此处弃了脚程,竟与人合雇一船,顺长江而下。只是他的面容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路上买了一顶附着黑面纱的毡帽戴上,配上那一身灰不溜球的僧衣,越发显得不伦不类。

    这次却称了子杞和燕玉簟的心意,长江三峡,无人不知其风光壮丽,对于少年人的吸引力自然是极大的。然而对于普通旅客,则多半是心中惴惴难安。一个上京的士子与他们同在一船,身边妻妾下人有五六口之数。临过三峡前,一家人又是烧香又是牲祭,几乎把长江一路上的山神河神照顾个遍,对船家也是许以厚利,以期平安过滩。

    其实便是没有船客的重金,船家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这些船技精妙的舵夫,有着别个船家无法比较的丰富经验,这些经验往往比技术更加重要,才是遇险时真正能救人命的保障。船过三峡,若遇上逆流而上,则要配合岸上的纤夫拉船过流,一只平底小船,往往便要六十余个纤夫,一肩担住绳索的一头,另一头系在船头,在沿江的岸边躬身低背,用步步血汗的跋涉,来对抗江上势如奔马的狂波;若是顺江而下,则也未必会更轻松些,反而一船的干系要全系于舵夫一人之手了,在洪流急湍中抢出一条生路,堪比悬空栈道上独脚而过。

    惊险从瞿塘峡开始,此峡凶恶之处在于滩上巨石无数,因季节之不同,水位高低亦有变化,据说夏冬两季可差百尺之多。此时春消夏长,正是洪范的前夕,水位很高,因此许多巨石都隐在水中,然而透过江上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涡旋,也能隐约看到水中巨石的影子。当地有谚语道:“潍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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