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王屋旧景堵心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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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虎山左近的共有近三百个道门剑仙,羽融子吓走了一百多,第一天追下来,反而多了几十个闻风而来的散修。这日晚间,人数就锐减到一半。第二日清晨还在坚持的,已不足三十人。到这第三天,还有几个苦追的傻鸟,已是累得几欲栽倒,看看身边零星的几个同伴,知道追上了不过是徒自受辱,也呼啦啦的都散了。子杞不知道这短短几日,剑仙界里“逃命双侠”的名号已经不胫而走,名满天下。

    三天来,当双脚首次踏上实地时,子杞的身体已软的像一根浸了水的面条,全瘫在地上,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他趴在地上喘息了良久,才拧着身子向身边爬去,抓住了地上的冒襄一阵摇晃,口中大呼道:“你这个扫把星!可把我害哎呦!”一句话没说完,腰上一阵无力,又软倒在地上。

    冒襄本来已经油尽灯枯,被他这一摇,猛地吐出口血来,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他仰躺在地上,苦笑道:“你还有这般力气,我是实在不行啦。剩下的交给你了。”说完把眼一闭,横身一躺,如何也不肯再动弹了。

    见他吐了好大一口血,子杞也不敢再闹。瘫在地上喘息良久,踉跄着站起来,四处瞧去,见驿路便在不远,不是荒郊野岭,暗松了一口气。

    “你可别死了,咱们歇息一阵,就上王屋山去。”他在地上直躺了半日,才挣扎起来,将冒襄扶起,朝着中原腹地艰难行去。

    王屋山在济源县境内,位于京城西北方向,两人刚入中原,离着少说也有两千里远。这两人都累得透了力,御不得飞剑,一路昼行夜宿自不必说。子杞翻遍两人盘缠,中途换了一只骡马,代替脚力,走了一个月才来到王屋山下。

    看到熟悉已极的景致,走在走了十几年的山路上,子杞却没有办法兴奋起来。一年半之前,他和师父一起下山,当时的他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以像一个孩子一样笑和闹。一年半之后,他却只能默默的缅怀,那个也许即使跨过冥河,也会站在岸边观望着他的人。他仿佛看到一个面目熟悉的孩子,一路唱着歌从山顶跑到山脚。

    王屋山号称道教十大洞天之首,山上道观林立、宗派繁多,在前朝曾经盛极一时,执道教牛耳百年。只是如今早不复当年盛况,山上许多名刹都已废弃,只有几处小道观仍有香火。子杞从小修行的清虚观继承了当年的盛世道统和修行术法,却也不过是山上许多破旧道观中的一个。当年观中除了几个挂单的游方道士,只有师兄弟四个道士和他这一个带发的小童,靠山下几亩薄田和村民偶尔布施的几粒香火钱勉强度日。

    刚登上山顶,便有两位道长向二人迎来,正是子杞的二师叔和小师叔。他们看着子杞仿佛离家多年的游子,脸上闪着慈爱的光辉。他们绝口不提师兄的事情,只是拉着子杞问东问西,反而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冒襄看在眼里,心中没来由的一暖,这两个道士修为虽然并不甚高,身上却有一种修道人少有的亲情,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清虚观远没有天师府壮阔,人丁更少。子杞的三师叔被另两个公推成了观主,见面时虽然没说什么,只是摸着子杞的头发,可关爱之心已在双眼中流露出来。冒襄两人仍未尽恢复,当下便在清虚观住下来。

    这期间里,他三师叔常下山去,据说是在山下农家物色了一位好徒弟,正传授他入门的根基。只等他话别家人,了却这段尘缘,就把他接上山来。其余师叔侄三人每日互述离情,从清晨讲到深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有时不经意提到某尘子,往往一带而过,子杞经年思念,伤痛之情反而内敛,再不轻易显出,反而他两位师叔常常神情一转落索,继而强展欢颜。

    在清虚观中静养了一月有余,冒襄已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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