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落拓行(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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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的灌木,一样望去,白茫茫好似出生的婴儿一般干净。若在天气晴朗时,阳光经雪地反射,白花花的耀眼之极,让人只敢望着天空。

    “不是说不老峰醉翁宫广厦连天吗?怎么这山上尽是些石头荒草,连茅屋也没一间?师父,你老人家别是发昏走错路了吧?”

    某尘子佯怒道:“胡闹,敢编排你师父的不是?整日价不学无术,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我问你,刚刚怎么一只飞剑就把你吓成那样,平时练的剑术都喂狗了不成?”

    子杞馋着脸笑道:“那道人模样怕人,我看了已先怯了三分。再说那剑来的那般快法,吓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哪还想得出什么剑法?”

    某尘子气的笑了起来,这个徒弟他是从来没什么办法,好好的天资都浪费在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如今已经行过了成人礼,虽然也修成了剑灵,剑术却练得稀里糊涂,除了术法有些过人之处,其他的都上不了台面。尤其是某尘子自来引以为傲的老黄清玄之学,子杞更不肯学,平时一见了道家经书就喊头疼。何况子杞本来不是道士,也不能硬逼着他去看道经,清虚观的衣钵只怕要另找传人了。

    某尘子右手掐一个日轮印,伸到右肩上约一尺处,猛踏前一步,喝道:“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涌动而出,雪花在空中也仿佛窒了一窒。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某尘子冷着脸问道。

    就在某尘子向外喷吐力量的一瞬间,山顶仿佛有接天的楼阁、森然的殿宇拔地而起,如海上虚渺的海市蜃楼般壮阔。可惜只是昙花一现,让人疑为错觉。

    子杞不敢再玩笑,认真掐算起来,在心中默想学过的堪舆本事。过了半炷香光景,他走到一块卧石旁,喜道:“这该是主位了。”

    他仰望主峰,推算道:“长白山虎卧极北,蛇走东南。此峰名曰不老峰,孤峰独立,唯独向东而去,嗯,这乾位当在东北,承锐金之气。长白山三江源流,天池之名甲于天下,正所谓柔上而刚下,‘天地感而万物生化’,正是山上有泽之象。泽被天下,泽被天下,这是‘兑上艮下’之卦,入口当在艮门。”

    他边说边走,来到一丛灌木之旁,右手掐个不动根本印,低喝道:“入!”一脚踏进灌木丛里,竟凭空消失了。

    不过片刻,就响起子杞的惨呼声,原来他竟又从虚空中弹了出来。某尘子一直留心这边动静,见他被弹了出来,只一步就走到他身后,将他稳稳接住。

    “你不是常自诩后天八卦尽在胸中,天下术数无不通晓吗?竟然连方位也能认错,可见平时是怎么用的功!你进的是艮门么?糊涂!那分明是巽门。蠢材蠢材,东南西北都不分了。嘿,天池属泽,你偏偏选这泽下巽门,正所谓‘泽下之风’,专门惩治你这等不告而入的小人。连一个山门入口都找不出,等回山去,给我在曲水阁呆上三个月,好好磨砺!”

    那子杞全身酸痛,听了这话更是委屈,嚷道:“泽风大过,利有攸往,既要我放心去做,干嘛又弄这些鬼门道儿?”

    原来子杞刚才推算无错,只是确认错了方向,误进了巽门。这正应了兑上巽下的卦象,易经有云:泽风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某尘子因此便骂他是个不请自来的无良小人,才会被踢出来。而易经又说‘兑上巽下’是“利有攸往”之象,若是卜卦得了此语,便是说无论所求何事,应卦人放心去做便是。子杞因此反驳:既然要我放心去做,怎么又耍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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