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凤兮凤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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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余波未平)

一场夜雨,洗刷了紫禁城的尘嚣,却洗不净宫闱深处的暗潮。

翌日清晨,天色放晴,琉璃瓦上水光潋滟,空气里弥漫着清冽潮湿的气息,只是那朱红宫墙,似乎比往日更显肃穆冷凝。

景仁宫请安的时辰,气氛格外微妙。

妃嫔们依序而坐,个个低眉顺眼,比往日更加恭谨沉默。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若有似无地瞟向两个空位——一个是端妃,她常年抱病,缺席是常事;另一个,则是华妃。

昨日还因份例之事在皇后宫中愤愤不平、娇艳张扬的年世兰,今日竟罕见地未曾现身。

齐妃拿着绢帕按了按并无声息的嘴角,眼神飘忽,藏不住那点幸灾乐祸的探究。

曹贵人垂眸盯着自己鞋尖上的绣花,面色平静,仿佛置身事外,唯有微微蜷缩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不宁。

其余贵人、常在更是噤若寒蝉,生怕呼吸重了,惹来不必要的注意。

皇后宜修端坐凤位,依旧是那副雍容华贵、慈悲温和的模样。她受了众人的礼,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在那空位上略一停留,便淡淡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华妃身子不适,今日告假。”

轻描淡写一句话,揭过了昨日的风波和夜半的惊惶,也定下了今日的基调——无事发生。

众人心中如何揣测不得而知,面上却都纷纷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之色,附和着“望华妃妹妹好生休养”之类的话。

宜修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这后宫之中,从来最不缺的,便是看客和猜疑。

她转而问起皇子公主们的功课起居,将话题引向别处,仿佛昨夜养心殿的雷霆和内务府的清洗,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梦境。

请安将散未散之时,殿外太监唱喏:“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慌忙起身接驾。

胤禛穿着一身石青色常服,大步而入,面色看不出喜怒,只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冷厉。

他目光如电,在殿内扫视一圈,掠过华妃的空位时,未有丝毫停顿。

“都起来吧。”他声音平淡,径直走向宜修身旁的主位坐下。

妃嫔们重新落座,却比方才更加拘谨,连大气都不敢出。皇上平日这个时辰多在朝会或书房,鲜少会来后宫请安之处,今日突然驾临,必有缘故。

胤禛接过宫女奉上的茶,并不喝,只拿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状似随意地开口:“昨日朕处置了几个内务府的蠹虫,宫里没传出什么闲话吧?”

他这话问得突兀,殿内空气瞬间一凝。

所有目光,或直接或隐蔽,全都聚焦到了皇后宜修身上。

宜修放下茶盏,起身微微一福,声音温婉沉着:“回皇上,后宫一切如常,并未听闻什么闲言碎语。内务府之人胆大妄为,皇上明察秋毫,加以整饬,正是肃清宫闱、以正视听之举,六宫上下唯有感念皇上圣明,岂会有非议?”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后宫,又捧高了皇帝,将一场可能的风波轻轻化解于无形。

胤禛抬眸,深沉的目光落在宜修脸上,似乎想从她那完美无瑕的恭顺中看出些什么。宜修坦然回视,眼神清澈平静,无一丝杂质。

片刻,胤禛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皇后打理六宫,一向周全妥帖,朕心甚慰。”他话锋一转,似是闲聊,却又带着无形的压力,“华妃今日怎未见到?”

来了。

宜修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回皇上,华妃妹妹昨日回去后便有些不适,夜间又感了风寒,今早特意遣人来告假,臣妾已吩咐太医去瞧了。”

“哦?病了?”胤禛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关切,“年羹尧在西北督军,劳苦功高,他的妹妹在宫里,倒要皇后多费心照料才是。”

这话听着是体恤臣子,嘱托皇后,实则字字句句都是敲打。

既提醒宜修记得年家的权势,也暗示她要看管好年世兰,莫要生出事端,更莫要借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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