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六国之人也有风骨, 可敬!(1 / 2)
咸阳宫的青铜灯盏在穿堂风中摇曳,将秦王政的身影投在刻满《商君书》条文的墙壁上。
他捏着战报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辽东苦寒之地的风雪仿佛透过竹简渗了出来
——王贲在战报中写道,秦军士卒凿冰为饮、裂裳为旗,竟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里奔袭三日,生生截断了燕军的粮道。
“好个王贲!”秦王政猛地将竹简拍在案几上,青铜酒樽里的烈酒溅出,在他布满剑痕的手背上烫出点点红斑,
“不愧是王翦的儿子,这股子狠劲,比他爹当年灭赵时更甚!”
侍立一旁的李斯连忙递上锦帕,却见秦王早已转身看向悬挂在殿中的天下舆图,手指重重点在辽东半岛的位置:
“传令下去,给王贲的军中再增派三万御寒褐衣,让云中郡即刻调五千头牦牛过去
——朕要的不是冻死的烈士,是能踏平燕代的锐士!”
临淄宫的熏香却带着一股奢靡的甜腻。
齐王建摩挲着案上那枚来自咸阳的玉璧,璧上雕刻的夔龙纹在烛火下活灵活现,后胜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缠绕过来:
“大王您看,这秦玉虽好,却不及燕地的和田籽料温润。蓟城陷落时,燕王宫中搜出的那枚‘明月璧’,据说能照见三尺外的毫发,若能归我大齐……”
他说着掀开身后的锦盒,里面陈列着辽东地形图,用朱砂标出了王贲大军的屯粮处,“老臣已打探清楚,王贲的粮草都囤在襄平城外的狼山,那里只有五千老弱驻守。
田儋将军麾下的‘技击之士’皆是百战余生,只需趁夜劫了粮寨,秦军必不战自溃!”
齐王建的目光在玉璧与地图间游移,忽然瞥见殿外掠过的雁群,想起幼时太傅讲过的“鹬蚌相争”典故,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就依相国之计。传旨田儋,对外只说是‘助燕御寇’,待秦军一退,便把燕代的膏腴之地尽行划入齐境
——告诉田儋,谁先夺下燕宫的‘明月璧’,寡人赏他万户侯!”
田儋率领的齐军北上时,正赶上辽东的倒春寒。
五万士卒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皮甲,扛着锈迹斑斑的戈矛,在泥泞的燕道上蹒跚而行。
先锋官田横几次派人催促加速,得到的回复却是“士卒冻饿,日行不足三十里”。
更要命的是,齐军携带的粮草本就不多,进入燕境后又遭遇当地百姓的坚壁清野
——燕人恨齐军在长平之战时坐视赵国覆灭,此刻纷纷躲入深山,连口水井都填了石块。
田儋在帐中急得团团转,帐外忽然传来喧哗,原来是两名士兵为了半袋发霉的粟米打了起来,一人被戈刃划破了喉咙,鲜血溅在结着薄冰的地面上,瞬间冻成了暗红的冰碴。
“废物!”田儋一脚踹翻案几,铜灯摔在地上爆出火星,“再敢喧哗,一律按通敌论处!”
话音未落,斥候连滚带爬冲进帐:“将军!西南方发现秦军旗帜,黑压压一片,怕是有两三万人!”
王贲派去迎击齐军的,是他麾下最精锐的“轻车锐士”。
这支由关中子弟组成的部队,人人配备秦弩、环首刀和明光铠,领军的裨将李信更是个敢率千人冲击十万楚军的狠角色。
当齐军还在为要不要扎营争论时,李信已让士兵们解下甲胄上的冰凌,在雪地里列好了“雁行阵”。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千张强弩同时发射,密集的箭雨像黑云般压向齐军阵地,田儋身边的亲卫瞬间倒下一片,那名刚才还在抢夺粟米的士兵,此刻被三支弩箭钉在雪地里,眼睛瞪得滚圆。
齐军的阵型顿时大乱,田儋拔剑想要重整队列,却见秦军阵中冲出数百名骑兵,马蹄踏碎冰层的声音如同惊雷,为首的骑士正是李信,他手中长戟一挥,便将齐军的帅旗劈为两段。
“降者不杀!”李信的吼声在旷野中回荡,齐军士卒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掉兵器跪地求饶,田儋见势不妙,
带着亲信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混在溃兵中向南逃窜,一路上不知踩死了多少自己人。
临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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