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图穷匕见,索要兵权印信(1 / 3)
宋徽宗赵佶脸上的笑容,在几杯御酒下肚后,似乎松弛了些,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放下金杯,轻轻抚弄着案上一枚温润的玉如意,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下首的林冲,终于开口。
“林爱卿啊,”徽宗的声音带着几分酒意,更带着一种刻意的、居高临下的亲和,“此番北疆大捷,收复幽云,迫和金虏,实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每每思之,夜不能寐。爱卿真乃我大宋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此乃陛下洪福齐天,将士用命之功,臣何功之有?” 林冲微微欠身,声音依旧“虚弱”,礼节周全。
“爱卿过谦了。” 徽宗摆摆手,身子略向前倾,语气愈发“恳切”,“正因爱卿功高盖世,朕才日夜思虑,如何酬此大功,方能不负功臣,亦安天下之心。” 他顿了顿,环视殿内群臣,尤其在蔡京、高俅脸上略作停留,见二人微微颔首,才继续道,“朕思来想去,爱卿经年征战,风霜劳苦,更兼此番又为奸人所乘,身负重伤,实令人心痛。如今北疆已定,金虏称臣,四方稍安。爱卿正当壮年,更应珍重贵体,颐养天年,享些清福才是。若因国事操劳,损了爱卿寿数,朕心何安?天下人又将如何看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知道戏肉来了。宿元景等清流官员面露忧色,蔡京、高俅等人则眼神闪烁,难掩兴奋。
林冲心中冷笑,面上却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与“惶恐”,挣扎着要起身行礼:“陛下隆恩,体恤入微,臣……臣感激涕零,万死难报!然,北疆虽暂安,然胡虏狼子野心不死,臣……”
“诶——” 徽宗抬手虚按,打断了林冲的话,“爱卿之心,朕岂不知?然,为国举贤,亦是臣子本分。朕观北疆诸将,如耶律大石、徐宁、杨志等,皆一时俊杰,忠勇可嘉,足可镇守一方。爱卿何不效仿古之贤臣,功成身退,荐贤代劳?如此,既可保全爱卿贵体,使朕免于功臣凋零之痛,亦可让贤能之士施展抱负,岂不两全其美?”
图穷匕见!这是要明晃晃地夺权了!以“体恤功臣”、“颐养天年”为名,行削藩收权之实!
蔡京适时接口,一副老成谋国的模样:“陛下圣明,体恤臣下,古今罕有。林王爷,陛下此乃拳拳爱护之心啊!您坐镇北疆,宵衣旰食,陛下与老臣等,皆是感同身受,日夜悬心。如今四海升平,正当共享太平。王爷何不卸下重担,回京荣养?陛下定会不吝封赏,使王爷子孙世代荣华,安享尊荣。届时,含饴弄孙,诗酒风流,方不负平生啊!”
高俅也按捺不住,故作豪爽地笑道:“太师所言极是!林王爷,您这身子骨,还需好好将养。北疆苦寒,岂是养病之地?不如回京师来,这东京城繁华似锦,陛下定会赐下最好的府邸,最美的姬妾,最妙的太医!至于军务琐事,自有我等为陛下分忧,您就放宽心吧!”
童贯尖细的嗓音也阴恻恻地响起:“王爷,北疆军民,皆感王爷大恩。然,王爷久在边关,与家人聚少离多,亦非人伦之乐。如今王爷重伤未愈,正该回京调养,与王妃、世子共享天伦。北疆防务,陛下自有安排,种师道老成持重,耶律大石等将亦能征善战,必不负陛下与王爷之托。”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劝慰,实则逼迫,将“交出兵权,回京荣养”的意图层层加码,包裹在“皇恩浩荡”、“体恤功臣”的锦绣外衣之下。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冲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林冲沉默着,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御座上的徽宗,扫过蔡京、高俅、童贯等人,最后,落在了自己杯中微微晃动的琥珀色酒液上。
半晌,他才用那“虚弱”却清晰的声音缓缓开口:“陛下隆恩,臣……铭感五内。蔡太师、高太尉、童枢密关爱之情,林冲……亦心领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臣,本一介武夫,蒙陛下不弃,委以重任,戍守北疆,敢不竭犬马之劳,以报陛下知遇之恩?这些年来,栉风沐雨,枕戈待旦,确无一日敢忘陛下重托,无一日敢负北地军民之望。”
他话锋一转:“然,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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